“小姐,今儿奴婢到院子里迎仙儿小姐,却看到她拿了块点心边走边吃,奴婢见于奶妈也不在她身边就多了个心眼儿问是谁给的,仙儿小姐却说是您的丫鬟给的,奴婢便赶紧将点心骗了下来……”
听了她的话,如筝心里一惊,赶紧叫了秋雁和她娘柳氏过来仔细查看那糕点,柳氏一番查看,又拿银针试了试,却是无毒,她想了想,眼神一动轻轻掰开了那糕点,众人定睛看时,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糕里深深埋着三根极细小的绣花针,好在大姐儿只是咬了几口,还没有咬到有针的地方。
如筝想了想,便进了堂屋,保险起见给大姐儿喂了些浓茶,又待了大半个时辰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申时二刻,如筝看时辰差不多了,便照例让秋雁收拾了点心,让浣纱拎了,又拿帕子裹了那块有针的糕,亲自抱仙儿进了园子,她平日里也是隔三差五地便会亲送她回去的,倒也不怕招了别人的眼。
一路走走停停的,如筝倒是问清了糕点的事情,本来心里便有了些计较,此刻就更确定了,也不多逛,快步带着她回到了雅菡居。
待如筝细细向吴氏说明了午后的事情,吴氏心里也是一惊,要知道她虽然不甚疼爱大姐儿,可现下这个姑娘却是她唯一的倚仗,吴氏也是心思剔透的人,当下便和如筝约定,日后定然上心让人送大姐儿到寒馥轩,如筝见她似是明白了,便笑着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浣纱略带隐忧地问如筝,唯恐吴氏不相信自己主仆的说辞该如何,如筝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到:
“咱府这个大少夫人,虽然说不上坦坦荡荡,却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我无须演这么一出贼喊捉贼……”她看了松涛苑方向一眼:“此番人家的计策,莫说是没成,便是成了估计大嫂也不会完全信是我做的,不过我的名声在府里可就多少都要坏几分了,人家也就遂了愿。”她这么说着,进了寒馥轩的大门,末了又抬头冷笑一声:“你看着吧,大嫂手段高明,迟早能查出是谁干的……呵呵,还真是个不怕死的货。”
翌日府中一片风平浪静,便如从没出过这事情一般,如婳撒出去人手打听,得来的消息却是两院一片安宁,大姐儿还是不时便到寒馥轩玩耍,她忐忑了几日,便也放下了,想着许是小孩子贪玩儿,弄丢了点心也未可知。
深秋,日子一日凉似一日,大姐儿渐渐来的少了,终于在接近中秋的时候,被吴氏拘在了院子里,如筝虽然舍不得,却也怕再有人利用她栽害自己,乃至伤了无辜的孩子,便忍着难过,心里更加期盼着能有自己的孩子。
转眼进了仲秋,国公府也忙碌期中秋佳节的家宴来,廖氏得了老太君的令,此番倒是不敢再给如筝如婳派什么活计,只是叫了大房和三房两位夫人参详着操办了家宴。
到了中秋节这一天,全家人早早地就聚在了花厅,老国公和老诰命打扮一新,看着满桌儿孙笑的合不拢嘴,酒过三巡,老国公赞了几个儿孙有出息,又着意点拨了几句,众人起身应了,刚坐下,旁边老诰命却是轻叹了一声:
“只可惜,团圆佳节却是难聚齐,清言和海纳在边关苦寒之地驻守,也不知有没有月饼可吃……”她转向张氏,叹道:“海纳若是在此处,在算上当初没序齿的那个孩子,我就能看到四个孙儿喽。”一句话,说的张氏表情尴尬,只是唯唯称是。
如筝心里却是一沉:若说老诰命提起长房父子二人是埋怨张氏吴氏不知足逼走自家夫君,那特特提起当初夭折了的那个孩子……却又是为何?
但此时却不是多想的时候,她也只得按下心思,同众人一起劝解了老太君几句。
老太君自舒心地笑了笑,刚要招呼儿孙们吃菜,旁边苏百川却起身笑到:“祖母,您感叹府里人丁不旺,孙儿倒是有个好消息要禀告二老。”
听了他的话,老诰命面色一喜,却是看了如婳一眼,灯影下却是看不清楚,如筝坐的离如婳近,此时看着她却似也是吃了一惊的样子,当下心里便是一动,果不其然,苏百川接着说到:
“孙儿新收的通房月儿已经有喜了,特向祖父祖母报喜。”
他一言出口,满座众人都是静了静,如筝斜眼瞟了瞟如婳,果然见她虽然是面带微笑,一副大度的样子,脸色却已经白了。
想想前世也是这般,嫡房嫡孙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庶出……
还是老国公老诰命先回过神儿来,虽说不是嫡子,但沉寂了许久的国公府里终于又要迎来一个孩子,却也的确是件大喜事,当下便笑逐颜开地赞了几句,又让人到前院赏赐待月。
按照惯例,通房有喜是要提拔做姨娘的,如筝想到这一层,却难免为待月担心,看看旁边的如婳,目光中却是闪过一丝狠戾,别人看不出,她是同她斗过多少个回合的,自然知道如婳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准备将待月揽到院子里,再出手对付了。
有了这个好消息打底,家宴眼见是吃的欢乐了些,只是私下里几家欢喜几家愁,却是无人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