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在洗手间内吐得昏天暗地,有种胃都要吐出来的感觉。脑袋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软弱无力,若不是双手撑着盥洗台他恐怕站都站不稳。
胸腔大幅度地起伏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摄入更多的氧气,这种呼吸困难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因为缺氧而晕厥过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容泽才终于缓过来,心率才渐渐恢复正常。他虚弱地瘫坐在地上,失神地盯着地面看。
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严子詹。
他不想面对这样的严子詹。
严子詹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硬不起来?
为什么没有反应?
严子詹是爱他的。
不可能会这样……
待容泽出去后,严子詹才将裤子拉起来,手指都在发抖。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异常安静。他身上的钱包、手机及随身携带的证件等一切东西毫无疑问都被拿走了。
严子詹毫无头绪,他只想离开这里,他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容泽的几个助理都知道严子詹,尤其是主要打理车赛这部分工作的李助理,更是因为车赛原因和严子詹有着频繁的、面对面的交流和联系。
“是,是,我会转告容总的。”
李助理正一边打电话一边缓步往外走,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严子詹又急忙低下头去回避着,举手投足间写满了爱莫能助,尴尬却又无能为力。
“是,容总正在休假。昨晚的决定,对。是,很突然的决定。欸,好的,好的。”
作为一贴身总助,老板的私事他知道得不少。这一年多以来,很多事情他都一一看在眼里,知道是什么回事。可一码归一码,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老板和情人闹矛盾这种事哪轮到他插手。
严子詹低低地唤李助理的名字,以示亲切。可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李助理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严子詹知道李助理不可能会冒着被解雇的风险帮他,也不强求,他作势往回走,一副不再纠缠的模样,心里却打着强抢手机的主意。
李助理见他如此神态,心有不忍,刚想开口安慰几句,手中的手机却被夺去,未等他反应过来严子詹已经跑回房间锁上了门。
“严先生,严先生!您拿我手机干嘛呀?”
李助理鼓捣着门锁,见打不开便咚咚地敲打了几下门,随后便去找帮手。
严子詹一边拨严晟的号一边往里跑,由于害怕李助理很快就能把门打开,他继而躲进浴室,锁上门。可严晟一直不接电话,他急得手都在发抖,他打开地图定位自己,将定位截图以短信方式发给了严晟。
正打了“哥哥”二字,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容泽站在门边上,从洗手间出来后他便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吐得狼狈不堪的一幕从未发生过。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伸手。
“把手机给我。”
严子詹下意识背过手去,无声地拒绝。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严子詹还未来得及接,容泽已上前去夺手机。
严子詹往后退,踩空在嵌地式宰中,顺势跌坐在地。争夺间无意触动了放水开关,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湿透了的腰间让禁欲了好几个月饥渴得如狼似虎的容泽好一阵晃神,一时间就连刚不久才被强行浇灭□□的事儿都忘了,再度原形毕露。手欲往腰间探去,抬头却见严子詹的眼中全是冷意。
容泽手中的动作像是被下了咒语一般蓦地停止,他压抑住心中那股令人窒息的疼,往后退了一步。
“子詹,听话,把手机给我。”
严子詹纹风不动:“把我的手机、身份证、钱包还给我。”
容泽只是道:“你现在不需要那些东西。”
严子詹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猛生起一股怨恨,他抬起手就想将手机往容泽的脸上砸去,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他不能损坏别人的手机,毕竟这手机里可能有着对于手机主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他不能任性自私又无礼地把别人的手机当出气的工具。
容泽并不准备躲开,他知道严子詹心里有气,让他撒撒气也好。见他迟迟未动手,便上前将手机拿了过来。
“好了,不要一直站在水里,你的脚刚喷药。”
宰的水已没过了脚踝,容泽关掉水龙头,欲伸手拉他。严子詹甩开他,径直走向马桶,打开盖子。
容泽以为他要锈,也没离开,低头查手机看他刚刚打给了谁,发了什么。
解裤子的时间久得不正常,容泽稍稍抬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只见严子詹两手似乎在腰间鼓捣着什么,定睛一看,却发现他解下了腕表。
容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严子詹侧脸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将腕表丢进马桶,盯着浸在水中的腕表,闭了闭泛着酸意的眼,摁下按钮。
容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腕表被冲了下去,他低头看着马桶,在原地怔了几秒,随后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紧绷着,眼神极为凶狠,一把将严子詹拽了过来,只见他神色冷漠,仿佛冲下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严子詹只是在变着法子激怒他,他一定是想惹他生气,因为他心里有气,他只是在撒气……
容泽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盯着严子詹的脸看,试图在他脸上看到冷漠以外的东西。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