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宋伯伯,就是宋跃鸣教授!”
蒲英先是失声惊呼,随即又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姓宋,还住专家楼,我居然都想不到是宋教授——真笨啊!”
冯冰笑问:“丫头,你在学校见过老宋了?”
“虽然没见过,可我就是学通信专业的,怎么会不知道宋教授的大名呢?”
宋跃鸣,通院移动通信领域的首席教授,中国科学院和工程院院士,博士生导师,育才奖金奖获得者,获得国家发明专利12项……
蒲英早已通过校史展览馆、通院宣传栏和校报等各种渠道,熟知了这位宋教授的辉煌成就,知道他是通院科研学术上的一面旗帜。
她不禁吐了吐舌头,说:“阿姨,要是早知道您先生就是宋教授,我可能都不敢登门了!”
冯冰拉住她的手,慈爱地拍了拍,“你怕什么!他在家里,也就是一个喜欢种花养草的老头子罢了。对了,一会儿你就叫他宋伯伯,别叫什么教授啊!”
蒲英犹豫着说:“不好吧,我毕竟是通院的学生。而且下学期,宋教授还要给我们上‘数字移动通信’的大课呢。”
除了对师道的尊敬之外,蒲英对这位宋教授也有另一份崇敬。
因为她从宋教授的简历里知道,他原先并不是搞通信专业的。
当宋跃鸣都已经三十出头的时候,上级为了军队通信发展的需要,让他放弃自己已经搞出一定成就的“基础物理”研究领域,转行进军“移动通信”领域。
宋教授服从了组织安排,但是半路出家,一切从头学起,最后还能成为学校在该领域挑大梁的人物——这期间他所经历的艰辛和困难,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所以,蒲英特别尊敬这位在通院学员们口中富有传奇色彩的宋跃鸣教授,对初次见面就叫他“伯伯”难免有点忐忑不安、诚惶诚恐了。
冯冰却不希望她这么生分。坚持说道:“没事儿,这是在家里嘛,家里人的称呼不要搞得那么拘谨。”
“家里人”这个字眼从冯冰阿姨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亲切那么自然。蒲英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
这时,客厅外面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童声:“姥姥,姥姥,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呀?”
冯冰先应了一声“我在书房呢!”,然后看了一眼蒲英。说道:“来吧——见见我们家的淘气包。”
蒲英在冯冰的示意下,当先走出书房,不料迎面差点和一个飞奔过来的黑影撞上。
“小心!”蒲英的反应敏捷,迅速弯腰,一把抓住了差点撞自己腿上的男孩的两只胳膊。
“谢谢……阿姨!”男孩仰头看着她,不用大人教,自动自觉地道谢。
蒲英低头看到了小家伙脸上那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真漂亮啊!
她一时竟看得呆住了。
冯冰快步上前,蹲下来严厉地训斥外孙:“小兵!不是说了,在屋里不要乱跑吗?你看。差点撞人了吧?你该对阿姨说什么?”
小兵马上立正站好,垂下小脑袋,对着蒲英说:“对不起!”
蒲英通过眼角的余光,感觉到冯冰正在看着自己,便知道自己发呆的时间有点久了。
她的嘴角扯了一下,笑道:“没事,没事。”
很快,她又放柔了声音问道:“小朋友,能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黎思奕。”小兵大声而响亮地回答。
“这是大名吧。那你的小名。叫什么呀?”
“小兵。你叫我兵兵,也可以。”小兵很喜欢眼前这个阿姨的声音,不但有问必答,还唯恐回答得不够详细。
“是彬彬有礼的彬吗?”蒲英一直在微笑。
“不是。是‘我是小小兵’的兵!喏——”
说话间,小兵手里比了个手枪的造型,唱了起来:“我是小小兵,天天练本领,拿起小手枪,砰~砰~砰;我是小小兵。天天练本领,开着大炮艇,轰~轰~轰;我是小小兵,天天练本领,做个好骑兵,驾~驾~驾!”
小兵认真的神态和有点跑调的歌,让蒲英嘴角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一些。
她笑着对冯冰说:“阿姨,小兵真可爱!”
冯冰顿时心里松了口气:英子果然没有看出来——这样很好,很好。
“可爱什么啊?”她故作埋怨地说:“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的,闹得我头疼。”
“小孩子调皮点没事,只要不闯祸就行。”
“也是,要是孩子太老实了,又会担心他不够聪明伶俐了。总之,这当父母的对子女,就是有各种操不完的心啊。”冯冰有感而发地说。
蒲英笑了笑,没有接话。
不过,有活泼的小兵在,是不用担心冷场的。
他似乎也特别喜欢这个在军校当学员的阿姨,一点不认生地把自己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蒲英。
蒲英也和他有问有答地聊得很合拍。
冯冰看了,却有些诧异地说:“英子,你不知道,小兵平时最护食了。就他最喜欢的那盒燕麦巧克力,他爸爸逗他说想要吃一块,好说歹说,他才赏给了他爸一块。可是你看,他今天一下子就给你拿了一把出来。”
一直守着蒲英、看她吃糖的小兵,也听懂了姥姥的话。
他不好意思了,但马上知错就改地拿起了一块巧克力,跑到姥姥面前,剥开糖纸后,将巧克力塞到她嘴里:“姥姥,你吃!”
“诶呀妈呀,太感动了!谢谢兵兵啊!”
冯冰一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