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性!”蒲英好笑地摇摇头,却也没有推却。
她将红丝带在箱子上摆好,提起笔略一沉吟后,“唰唰唰”几下,就写好了一句话。
小黄大声念了出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领导,好诗啊好诗!”
“好在哪里?”蒲英斜眼看她。
“呃……”小黄眨巴着眼,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那个,情景交融。情真意切……”
蒲英受不了地说:“得了得了,这马屁拍得也太没水平了。”
郭亚军倒是直言不讳地说:“英子,你这也太文绉绉了吧?”
“是吗?”
蒲英笑了笑,再看看红丝带上的地方还很富余。便又提笔在那两句冯垚曾经念给她的酸诗旁边,写下了几个字——“冯垚,我想你!”
这回,黄韶容、郭亚军都没话说了,笑着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蒲英抬头看了看树枝。挑了一枝特别伸展、末梢又高高挑起的,让小黄把梯子架在那下面,然后爬上梯子,亲手将长长的红丝带系在了枝头。
正好一阵晚风吹过,让这条寄托了蒲英思念的红丝带,在空中飞舞了起来。它轻轻拂过蒲英的脸,就像是情人温柔的轻吻。
蒲英微笑着走下梯子,“你们看,就这么简单!”
在她的带动下,女兵们终于收起了有意无意给自己加上的硬朗表象。纷纷爬上梯子,将那些亲笔写上了对家人朋友的祝福和思念的红丝带,也都系在了古树的枝条上。
蒲英仗着关系熟,扒着郭亚军的肩膀,探头过去,“郭,你写的什么?”
郭亚军大方地拿给她看,还念了出来:“老朱,辛苦了!靓靓宝贝儿,快快长大。但也别太快了!”
蒲英咀嚼其中滋味,尤其是后一句流露出的深沉母爱,不禁赞道:“不错,真不错!”
“又来哄俺!俺可没你有文化。写的都是大白话!”
蒲英拍拍她的肩,鼓励道:“是真的好!——你快挂上去吧!”
“好吧!”郭亚军转身去找梯子了。
“黄,我也看看你的!”蒲英又往黄韶容那边走过去。
“别!没啥好看的!”小黄就像有人踩了她尾巴似的,呲溜一下就跑远了,还抢在一个女兵之前爬上梯子,急急忙忙地挂上丝带。
蒲英低声嘟囔着:“你个滑头!真以为我没看见啊?写得密密麻麻的一大堆。肯定是太肉麻了,都不好意思让我看了。刚才还说什么不想挂——真矫情!”
女兵们在古树下的动静,早就引起了院内男兵的注意。他们三五成群地围了过来,好奇地询问着、指点着。
方霖天也走了过来,看了一会儿后,问蒲英:“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啊?”
“是啊,怎么样?有没有创意?”
“唔,还行吧。至于效果怎么样,还得过段时间才知道。”
“官不大,官腔不小。”
蒲英不满地撇撇嘴。两人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工作上的合作也多,自然说话也比较随便了。
方霖天呵呵笑了笑,目光四下里一转,看到了正在树底下帮郭亚军扶着梯子,并笑着指点她选择树枝的李琪。
李琪晚上洗了个头,这会儿披散着微卷的秀发,月华照在她姣好的脸庞上,像是蒙了层轻纱,也给她增添了一些朦胧神秘的美感。
方霖天转过头,清了清嗓子,问蒲英:“李琪,她,也写了吗?写的是什么?”
“嗯,好像没看见她拿出来。”
蒲英看了看方霖天的神色,了然地说:“我去问问好了。”
“别说是我问的。”方霖天忙说。
“知道啦。”
蒲英快走几步,来到李琪身边,先问郭亚军:“你怎么挑半天还没挑好?”
“我想要一根粗一点的,李琪要好看一点……我就不明白了,这树枝看着都差不多,哪有好看不好看的区别?”
“得了,你要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喏,你右手上面那根,对,就是它!我觉得它就不错!”
郭亚军看向李琪,见她点头了,这才把红丝带系上去。
蒲英又装作不经意地问李琪:“你的丝带呢?怎么没见你挂啊?”
“在兜里呢。”李琪拍拍裤兜。
“给我看看?”蒲英直说了。
李琪眼睛转了转,慢慢地从兜里拿出了一叠红丝带。
“这么多啊?!”蒲英和郭亚军同时惊呼了一声。
“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出来得这么晚呀?”李琪慢悠悠地说。
“看看,看看,你怎么这么能写啊?”蒲英出其不意地去抢她手中的丝带。
“欸——”李琪敏捷地抬高手臂。晃过了蒲英的偷袭,“看看,可以,但是不准给我说出去!”
蒲英脸色一滞。心说:难道她看到我刚才和方处说话了?
还在梯子上的郭亚军已经伸着手在要了,“我们你还信不过啊?英子,快拿来看看!”
蒲英的表情恢复了自然,嘻嘻笑道:“就是嘛,我当然不会乱说的——拿来看看吧!”
李琪一笑。将那叠丝带递到她手上,又仰头对郭亚军说:“你下来,该我上去了!”
郭亚军边下边问:“你不用换个地方?”
“不用,我就和你的挂一块儿。”
李琪准备上梯子前,对蒲英说:“你看完了,给郭子,让她递给我!”
“哦,哦……”
蒲英点着头,手下飞快地翻着李琪的红丝带,却发现那上面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