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败后,柳老爷对银子也吝啬起来,那些产业全都握在柳老爷手心,不让儿子摸到一点,柳老爷有个心爱的妾室,又在两年前生了个儿子,这孩子现在已经会跑会跳会说话会走路。柳老爷老来得子,也要为老来子打算,放话说柳三爷若再如此,就要好好地养这个小儿子,绝不让柳三爷得到自己的那些东西。
柳太太听的这话,心中更是又气又急,柳三爷见自己的爹不指望了,又甜言蜜语哄自己的娘,要她拿出银子给自己做生意。柳太太做了那么些年的富家主母,手里的私房还是不少,也巴望着儿子能够一举翻身,自然无不可。
可这银子拿去,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一去不回,柳太太私房再多,那也是一谭死水,哪里能舀的起多少?
柳三爷听到母亲埋怨,坐在母亲旁边就道:“娘,你也是这一家的主母,那么一个小孩子,怎样都能摆布了,你竟……”
柳太太的牙不由咬起,要摆布死一个小孩子,原先是轻而易举的,可是柳老爷现在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让那边单独设了厨房采买,丫鬟婆子也是柳老爷亲自安排的,一个月柳老爷往那边送三十两银子,并不让柳太太沾一点手。
这样的防备,让柳太太无计可施,就算每日那妾带了孩子过来给自己问安一回,可那妾和孩子,也不会在这里吃什么,更不会让自己抱抱那孩子。简直是憋屈的要死。
柳三爷眼中也闪过一丝杀意,可这会儿也是没法可想,只得又道:“娘,两千银子,够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去挑担不成?娘,你也晓得……”
“我不晓得,老三,你的两个哥哥现在分了家,过的好,你那两个嫂嫂也挑唆的他们不孝顺,老三,娘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柳三爷只觉得头疼,忙安慰柳太太几句,柳太太听了儿子的安慰,叹气道:“要能给你寻个好媳妇,你爹也不会这样,可恼这些人家,真以为我们穷光了,竟不肯结亲。”
想着柳太太又伤心,现在那些进项全在柳老爷手里握着,每个月只给自己二十两银子让自己操持这一大家子的吃穿。二十两银子,连做件衣衫都不够,还要怎样吃穿?那边的妾和小孩,一个月可还有三十两,他们那才多少人?这心啊,简直偏到胳肢窝了。
柳三爷的手已经握紧,杜氏,这一切都是因为杜氏而起的,若不是她,自己家也不会落到这样地步。想起昨儿去沈家,沈大掌柜对自己的百般埋怨和不理,柳三爷就愤怒,现在瞧来,沈大掌柜也是跟杜氏一起给自己下套,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呢,沈大掌柜在廖家二十几年,那些家资都是因廖家而来,自己几句话,他怎么就会信?
“你遇到沈大掌柜了?”绿丫和秀儿从寺里回来,各自归家,绿丫回到家中,张谆已经赴过酒席回来,听张谆说在席上遇到沈大掌柜,绿丫不由问了句。
“今日请酒的这家,和沈大掌柜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所以沈大掌柜也去了。我在席上听说沈大掌柜现在也在自己做生意,不过生意没那么好。”当初沈大掌柜依托的,是廖家的名声,众人自然都会卖他个面子,等小沈一被榛子辞了,众人也就晓得沈大掌柜和廖家,虽不能算完全翻脸,可是也不会有多和气,自然只会靠着廖家那边。
小沈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也不会那样顺当。绿丫哦了声就道:“我们今儿在寺里也遇到柳太太了,她比起原来老了许多,柳家现在不是还在做生意吗?”
“这样小商家,京城里太多了,谁在意呢,柳老爷两年前得了个老来子,听说因为前头三个儿子都不成器,现在把希望都寄在这个小儿子身上呢。”原本榛子还让张谆多关注下柳家,为的是怕柳家又重新翻身,可是现在柳家自己的家事还应接不暇,哪还有精力去翻身?榛子也就让张谆不要太在意了。
说着话张谆就想起今儿见到的沈大掌柜了,原先见他,他总是那样气定神闲,一派事情都在他掌握的神情,可是现在也明显苍老了,听说为了小沈的生意,也是求了不少人。人啊,总要存一点良善之心。张谆想着,不由摇头。
绿丫抬头见丈夫摇头不由问:“你又在想什么?”张谆把自己想的告诉妻子,绿丫不由笑了,两人说着闲话,算着榛子什么时候该回来,等她回来,张有才也会跟着一起回来,那时秀儿就姐弟团圆,就再没什么遗憾了。
时光是最易过的,转眼就是几年,秦清任满,得了个优的考评,一来卸任,二来也要回京见爹娘,也就带上全家从任所回来。榛子一年前生的小女儿已经牙牙学语,一路上指着外面的东西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玖哥儿很有耐心地告诉妹妹,小儿子可没有这么有耐心,听了会儿就皱眉:“妹妹怎么到现在都没会说话,只会叫,哥哥还和她说话。”
榛子把小儿子抱过来,擦掉他方才说话时候留下的口水:“你说话也不早,就会嫌弃妹妹了。”小儿子埋进娘怀里不肯说话,秦清瞧着妻儿,脸上也露出笑容,这么些年过去了,娘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张有才和老张婆坐在另一辆车上,见两边景色渐渐变的熟悉,脸上也露出笑,老张婆有些感慨,见儿子在笑就道:“你现在也十五了,该定亲了,其实我瞧着,掌柜家的小女儿,确实不错呢。而且也愿意进京城来。”
一说起自己的婚事,张有才的脸就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