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对张谆夫妻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态度比起昨日,简直好的不像话,张谆和绿丫答了,老曾回头见自己老婆耷拉着嘴角,皱眉摇头上前去扯一下她的袖子,曾大嫂很想把丈夫的手给摔掉,但今日比不得原先,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
老曾见自己媳妇露出个笑脸,这才对张谆道:“小张哥,你嫂子是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她说的话,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张谆淡淡一笑:“曾老哥说这话让我羞,我们年轻,不懂事,有些事,还要多请教呢。”老曾的脸不由一红,又对绿丫说了差不多的话,这才各自去了。
绿丫进屋后把门关上,王家的门这才打开,王大娘从门后转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打起来,真是白在那听了半响,接着赵家的门也开了,赵大娘走出来,瞧见王大娘就把嘴一撇:“好好地过自己日子去,成日只想着这些做什么?”王大娘把头一昂:“我做什么了?不过在这白站站罢了,再说,这会儿,先上工才要紧。昨儿姨奶奶可是说了,今日午饭想吃炖鱼,我还要去吩咐厨房呢,难得姨奶奶有些什么想吃的。”
说完王大娘昂着头就走了,赵大娘啐了她背影一口,也就去忙自己的。坐在院中的绿丫听见,把手里的针线放下,人多了真的挺热闹的,不过最要紧的,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
吃过午饭,又等了会儿,估摸着榛子这会儿也该醒了,绿丫这才收拾一下去见榛子,这要学着怎么打扮,怎么和人应酬,现也可以请教榛子。
绿丫现在进大宅已经很熟了,一路无人阻拦,来到榛子院门口,藕荷听到消息早迎出来,笑着上前道:“小张嫂子来了,小姐还在歇午呢,不嫌弃的话,先进厢房坐坐,等小姐醒了再和小姐说话。”绿丫应了就和藕荷来到厢房,藕荷让人端来茶水点心,回头见榛子直往自己身上瞧,用手摸摸衣衫和头发:“我今儿打扮有哪些不对,小张嫂子怎么直往我身上瞧?”
绿丫觉得自己这样未免有点露骨,忙端起茶杯喝茶:“也没什么,原先没觉得你们举止有什么不一样,现在细细瞧了,才发现你们举止特别好看。”藕荷不由一笑:“小张嫂子可真会说话,我们的举止,哪比得上小姐,不过是当初何嬷嬷教小姐的时候,在旁边听了几耳朵罢了。”
话刚说完,小丫鬟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藕荷姐姐,小姐醒了,听说小张嫂子来了,请小张嫂子也过去呢。”藕荷急忙站起身,和绿丫往上房去。
榛子正在梳洗,藕荷忙上前接过梳子,给榛子梳起发来。榛子从镜中对绿丫笑道:“绿丫姐,你都好几天没往我这边来,我还以为,是不是我得罪了你还不自知呢,还打算让藕荷去问问呢,可巧今儿你就来了。”
绿丫上前把几样针线放到桌上:“这不是你前些日子拿去给兰花姐的衣料,我做了几件小孩衣衫,剩下的做了几个荷包香囊,给你送过来。”榛子的发已经梳好,家常只戴了一根镶宝金簪,几个小金折花,又在鬓边簪了朵鹅黄的绢花也就罢了,低头瞧见这荷包香囊,笑着说:“绿丫姐,你的针线活做的越来越好了,哪像我,这小半年都没动过针了,只怕绣个鸳鸯,别人都会认作鸭子。”
丫鬟给绿丫端来一把椅子,绿丫坐下才笑道:“什么绣鸳鸯成鸭子的,那是初学者的手艺。你啊,准定不会这样。”榛子让藕荷把那几个荷包香囊收起来,笑着说:“正好后日要去周家,贺荷花生日,这香囊绣的荷花,正好应景。”
榛子这话,恰好打中绿丫的心事,她张口欲说,但又觉得面对榛子不好开口,在那踌躇几回,还是没开口。
榛子现在心思,早不是原来在屈家时的那小丫头了,况且绿丫很多时候,当着她们,还是心事全写在脸上的,榛子只抬头瞧了一眼就明白绿丫有话说,让屋里的人全退出去,这才对绿丫道:“绿丫姐,我们比不得那些旁人,说个话还要左思右想,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绿丫心事被窥破,脸不由热辣辣起来,先用手摸一下脸,才把昨儿和张谆的话说出来,听到张谆和绿丫现在也是有近两千银子身家的人,榛子不由微张了唇,接着笑道:“这我要恭喜绿丫姐姐,你们现在,也算小有身家了。想穿件好的,戴个首饰什么的,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绿丫低头,瞧着自己的一双手,虽然这双手很秀气,但翻过手背来到手心,也是有老茧,甚至还有疤痕,和榛子雪白嫩滑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接着绿丫才抬头对榛子道:“话虽是这样说,但我自己晓得自己是个什么出身,既想又怕,还怕被人笑话。”
榛子把绿丫的手拉过来:“绿丫姐,这话我就要说你了,就说我,现在虽然这么多人伺候,吃的穿的都和原来不一样,可我在屈家那几年,难道就真的被人一无所知,最要紧的是自己内心要坦然,畏畏缩缩的,那才会被人笑话!”这话绿丫对着兰花也曾说过,可从榛子嘴里说出来,绿丫还是笑了:“理是这个理,不过榛子,有你这样说,我就不怕了。”
榛子身子往前倾,伸手捏一下绿丫的脸:“瞧瞧绿丫姐姐你这细白嫩滑的脸,打扮起来,那才叫好看呢。”说动就动,榛子已经叫来人,藕荷带着人走进来,榛子已经让藕荷去拿几件衣衫出来,又打开自己首饰匣子,挑着首饰给绿丫戴,绿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