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爷就是朱小姐的丈夫,两人成婚这三年,夫妻恩爱和顺,朱小姐生的头生子,比小全哥就小了三个月。现在朱小姐肚子里又怀上了,足足七个月。想到这,绿丫忍不住摸一下自己的肚子,小全哥现在都两岁半了,也该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了,不过这事,急不得。
那小厮心里晓得,虽说是送过来帮忙,今后只怕要长留这家,已经跪倒给绿丫两口子磕头,口称爷奶奶。绿丫让他起来后也就往里面去。
这宅子分东西的大厅、男主人的书房还有一间客院,为的是家里若来了什么单身客人好这。西路比东路就要大许多,上房、内书房、小花园都在这里。至于下人们的屋子,就在花园内的后门里走出去,一拐弯十来间小屋子,预备给已经成家的下人们住的。
绿丫原先虽已来看过,但那时尚未打扫的十分干净,东西也没搬进来,只是粗略看看,现在这宅子已经打扫干净,家具全都摆好,就等把那些平常动用的家伙都摆进去,看着就和原先不一样,整个宅子有一种从睡梦中醒来的感觉。
辛婆子已经带着虎头兄妹把那些箱子抬进来,等箱子一放好,辛婆子就对虎头道:“现在搬到这里,和原先那小宅子就不一样了,以后可是要分内外的,你妹妹在内宅服侍,你在外头跟着爷,要寻你妹妹有什么事,就到二门处告诉我,我再和你妹妹说,可不许再像从前一样。”
虎头哎了一声,小荷的眉就皱起来:“辛妈妈,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和哥哥见面?”绿丫把原本还兴奋,这会儿有些发困的小全哥放到床上,小全哥翻个身就睡着了,听小荷这样说绿丫就笑了:“你以后啊,就和辛妈妈一起住,让她好好教教你,傻丫头,你辛妈妈啊,是把你当女儿看才教你这些呢。”
真的?小荷的眼都亮了,绿丫对小荷说完才对辛婆子道:“辛妈妈,这宅子既然分了内外,那以后你就是这内宅的管事了,这月钱吗?”
绿丫原先给辛婆子的月钱是一个月一吊钱,这和廖家打杂的婆子是一样的。现在既搬了过来,又分内外,当然也要立起个章法来,不然就不像话。可是廖家的管家们,那月钱不少,自己拿不出来。
辛婆子倒主动开口了:“管家娘子们,也就每月二两银子,可那边做的事多,这边事少,我啊,一年十八两银子就好了。”辛婆子虽主动开口只要十八两,绿丫也不好亏了她,也就照数月月给二两。
辛婆子做了管事,小柳条自然是贴身大丫鬟,月钱也从一吊钱涨到一月一两,小荷每个月也多了五百钱。内宅安排定了,外头的事就是张谆安排了,虎头留在家里应对,朱家那边送来的小厮跟了张谆出去。
总共五个下人,绿丫原本觉得已经够使,横竖自己家里也就三个人,可等到安排定了,各自散去,绿丫才觉出不对来,这宅子太大,人瞧着多,这么一散就没了,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张谆进来时见绿丫坐在灯下算账呢,小全哥在床上无聊地爬来爬去,瞧见自己爹进来,急忙站起身要扑过去,张谆忙把儿子接住,抱在手上这才走到绿丫身边:“这家里的帐,你昨儿不是算清楚了?还和我说,现在足有三千银子的家事,在这京城不算什么,可要拿到乡下,那可是很好一户人家了。”
绿丫把算盘一推才瞧向张谆:“我就是算这个,这宅子太大,里里外外差不多有四五十间屋子,原本五个下人,我觉得尽够使的,可这会儿瞧了,还真不够。”
原来是这事,张谆也笑着瞧绿丫算账,绿丫屈起手指:“你瞧,原先是辛妈妈和我做饭,可辛妈妈做了管事,总不好再让她下厨,那厨房就要添人,这宅子大,洒扫的也要有人手,我算来算去,最少也要再添五个人才够这家里安排。你一年两千,瞧起来多,可我以后还要生儿育女,难道不为儿女们打算了?所以,我得想想,该寻个什么生钱的法子,好让你不这么辛苦。”
这样坐在灯下,逗着儿子,听妻子算着家计帐,真是一种十分温暖妥帖的日子。张谆唇边含笑,突然道:“还有,要给孩子们置办点田庄铺子,这样就算……”
张谆把万一的话给咽下去,只是笑着说:“他们也好有生计。”绿丫瞪丈夫一眼:“不许说这样丧气话,你我要活到九十九,看着儿孙满堂,那时不光是儿孙,只怕连灰孙都有了。这才手牵手一起死。”
张谆忍不住笑了:“我比你大一岁,怎能一起活到九十九?”
绿丫咦了一声就飞快地说:“虚岁也成。”这让张谆快活地笑起来,绿丫听他笑的快活,伸手锤他几下,两人想着以后儿孙满堂的日子,不由又是一阵欢喜,相视而笑。
“我早和你说过,这银子,能生钱才是好东西,不然的话,放在家里不过白白霉烂。”朱太太听绿丫说了心中打算,不由取笑她。绿丫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红:“我原先不是怕吗?”
“做生意,哪能担不了风险,有一年,连我的首饰都当出去,才算过的年。”提起这个,朱太太不由叹息,虽着现在膝下有女有孙,可朱老爷两年前满了五十,也就回了家乡,到现在,不过逢年过节送封信来。少年夫妻老来伴,原本朱太太不在意这句话的,可现在想到这句话,心都有些疼。
自从朱老爷回乡,朱太太这种黯然就是经常的,绿丫心里明白,用别的话岔开了:“原先住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