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有天子,纵然没有天子在上,匹夫之怒,也能血溅三尺。人,定要存了敬畏心。
陈公子听到绿丫的这话,不由往绿丫脸上瞧去,原来还没发觉,这少妇生的还算不错,也不晓得是不是秦三公子的老相好,没想到他好这口。
陈公子不由对秦三公子挤眉弄眼,秦三公子怎么不晓得他心里转的龌蹉念头,并不理会陈公子,只是问绿丫:“久违了,杜小姐可好?”
绿丫没想到秦三公子竟问榛子,微微一讶才道:“很好。”
很好,秦三公子低垂下眼,这才对绿丫拱一拱手:“那么,我们就走了,再次抱歉。”绿丫福了一福,秦三公子抽了身下的马一鞭子,也就离开。
张谆等秦三公子两人走了才问绿丫:“原来他就是王夫人的侄儿,生的是真的好,可是这样权贵子弟,未免都有些骄横,到了现在,我越发佩服东家了。”能在这些权贵之间游刃有余,并且得到利益,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绿丫把小全哥抱紧一些,捏捏他耳朵:“以后不许不听话,知道不?”小全哥看见陈公子扬起鞭子时,已经觉得事情不对,一直埋在自己娘胸前,听到这话就点点小脑袋。
绿丫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这才对丈夫道:“我相信,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们上车吧,该回去了。”绿丫这话让张谆心中满是壮志,自己今年才二十三岁,一年学不会,就可以用两年三年,总有一日,会像廖老爷一样的,而不是只能仰望着他。
秦三公子的马奔出去三四里地,陈公子这才追上他的马,伸手去抓秦三公子的缰绳:“哎,秦老弟,我们俩跑了一上午,歇歇,说说话,方才那女人是谁?我可不是为我自己,而是我妹子要嫁给你了,总也要知道些事。”
秦三公子这回回来,就是为了议亲,定北侯夫人和太夫人两个精挑细选,挑了陈公子的妹妹,今年十七的陈家小姐,为怕秦三公子不喜欢,还特地求了陈家,让他们在陈家庄子上见一面。秦三公子就是为这事去的,可此时见了陈公子这一路的表现,在京城里和出了京城完全是两个人,让秦三公子心里开始犹豫,不想和陈家结这门亲。
此时听到陈公子这话,笑了笑:“一个故人,她是杜小姐的好友,我曾见过两次。”
“杜小姐?”别人未必清楚当年这件事,但陈家既要和秦家结亲,自然晓得清清楚楚,此时陈公子听到秦三公子这话,眉头立即皱起来:“哎,你不会还惦着杜小姐吧,如果真惦着,我可不许,我妹妹怎能嫁?不过,”
陈公子眼珠一转:“你若实在喜欢,我去说服妹妹,让你婚后纳杜小姐为妾如何?一个商户女儿,能嫁进侯府为妾,也是几辈子修来的。”
“等她嫁进来了,那时就要守妻妾之别,在令妹面前立规矩吗?”秦三公子此时对陈家这桩婚事是越发腻味了,拔转马头就想回去,陈公子哎呀了一声:“妻妾之别不是天经地义的?你啊,别想着跑,我和你说……”
陈公子还在喊,见秦三公子往来路去,急忙打了马一鞭追上秦三公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秦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答应这门婚事,你要知道,我妹妹并不是嫁不出去,只是家母怜惜她,才要精挑细选,而且看中了你,这也是你的造化,谁不知道定北侯府,比一个空架子好不了多少?你又不是承爵的人,我妹妹嫁妆丰厚,你和她的小日子……”
陈公子还要再说,秦三公子已经转头瞧着他:“所以我配不上令妹,这门亲事,我自会去和我祖母说,然后亲自上贵府道歉,到时你要打也好,要骂也好,任由尊意。”说着秦三公子就打马离去。
和叫什么事?陈公子想去追秦三公子,可是追回来也没用,想去自家庄子,可是陈家难道就丢这么一大个脸?思来想去,陈公子还是往庄子去,先把妹子接回来要紧。
“秦三公子来访?”廖老爷听到管家来报,眉微微皱起。旁边的眉姨娘忙道:“老爷,中秋的时候我为敏儿求了支签,上面说她红鸾星动,只怕就是应在秦三公子身上,说起来,秦三公子的才貌配敏儿也够了。况且……”
眉姨娘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被廖老爷瞧了一眼,急忙低头不语。廖老爷想了想对管家道:“我出去见他,顺便,”廖老爷对眉姨娘道:“你让敏儿到厅上屏风后。”
眉姨娘急忙应是,带人去请榛子。
榛子正把这三年来的账目都点清楚,听到眉姨娘这话眉不由微微一皱:“要我在屏风后面听?”眉姨娘点头:“你快些去吧,还有这首饰,我瞧这簪子有些老气,还是戴这支芙蓉花簪,这米珠虽小,可光匀着呢。”
榛子也没阻止她,任由她帮自己换上那支芙蓉花簪也就往厅上去,眉姨娘瞧着榛子的背影,忍不住双手合十对天上拜了拜,菩萨啊菩萨,你一定要保佑她的婚事顺利。
榛子从另一道门走进厅里,这道门对着的就是屏风后,这是廖老爷为方便榛子学习怎么和官场中人来往,特别安排的。屏风后桌椅齐全,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