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利吧?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样积极。”老王这话老裘并没否认:“虽然那边说,事成了,把我儿子提成大掌柜,大掌柜一年的收入,都知道的,可这话只能信一半。他那边现在是要和我家做亲。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小女儿,今年十四,被娇惯的,我真为她寻婿呢。”
这一结了亲,就是一家子了,老王了然一笑:“那么,他们那边,寻了几个。”
“三个,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大不过八岁,小的只有四岁。都是近枝,并不是远枝。”还真是什么都想好了,老王垂下眼:“我也只能敲个边鼓,至于别的,那就全由老爷做主。”
“这是当然的,来来,你我兄弟,再喝一杯。”肯敲边鼓就好,老裘举起酒杯,和老王又喝起来。
“哦,家乡那边有人来了?”廖老爷听的人报,只淡淡说了一声。来回话的是老王,虽然他想为廖家择嗣子的事敲个边鼓,可廖老爷这么冷淡他一下就不敢说了,只是恭敬地道:“来了有两日了,住在客栈,都是去族内在这做官的人家拜访,今儿才到这边。”
廖老爷皱了皱眉才道:“做官的人?这京城里还有廖家别的族人吗?”
“有的,三老太爷的孙儿就在这京城里,不过是在工部任职。算起来,他还是老爷您的堂弟。”依稀仿佛有这么个人,不过他既不来拜访,廖老爷也不会去管他,哦了一声就道:“这来的又是什么人家?”
“来的是族内长房的儿子,算起来,也是老爷您的堂弟。”长房长子,那是族内未来的族长,不过廖老爷依旧兴趣不大,毕竟当年的事印象太深,只哦了一声就道:“请进来吧,再让厨房备一桌酒席。”
这就没了?老王也并不惊讶,毕竟当年廖老爷被迫离开家乡的始末,他们还是知道一些,廖老爷没把人给赶出去已经很好了。转身出去请人。廖老爷听到脚步声抬头瞧见有人进来,起身相迎:“我离开家乡日子久了,也不晓得各位怎么称呼,快些请坐。”
廖家族人一进这门就察觉出和廖主事那宅子的不同,虽说廖主事是做官的,可京官俸少,廖主事一家子只住了一个院子,下人只有三四个,厨下的事,还要主事太太亲自动手。
这宅子极大不说,摆设的更是齐整,至于那来往的下人更多。廖家族人交换一个眼神,才由廖家长房的那位廖十三老爷开口说话:“七哥离开家乡时候,我不过才三岁,七哥记不得我们也是平常事。算起来,我在族内大排行,是十三,您称我一声十三弟就好,这位是二房的十五弟。这个是你侄儿,他今年十五,特地带上京来长长见识。”
一番寒暄后,廖老爷请他们各自坐下,夸赞一声廖大爷聪明伶俐,又让人拿出一份礼物当做见面礼送了,文房四宝之外,两匹尺头一对金锞子。这份礼瞧在廖老爷眼里是十分轻薄的,可让廖十五老爷忍不住眼睛一亮,虽然廖老爷这些年不回家乡,可是他们也打听过了,廖老爷的产业,七七八八一年有个两三万银子进项呢。
开头他们还以为这不过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在乡下地方,一年能赚一千两银子,就是这十里八乡的富户了,这一年两三万银子,那得多少田地。但不管怎样,廖老爷很有钱是肯定的,既然廖老爷姓廖,又没有儿子,那么族里就该为他择嗣子把这支承袭下去,免得产业四散,白白便宜了外人。
主意打定,几位族老又和族长商量了又商量,扯皮了又扯皮,均衡了又均衡,这才寻出三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专门带上京来让廖老爷挑选,当然最好就是三个都收了,这样的话,这几房都有利。
既然是全族出力,也要有所谋划,上京后没先来廖老爷这边,而是先去廖主事家里,廖主事听的族内这个计划,不但不反对,还极力赞成,廖家族内的银子就该留在廖家族内才是。况且有了银子使用,廖主事也能多升几次官,这是对族内大家都有利的事。
此时廖十五老爷见了这份见面礼,看来廖老爷这一年两三万银子的进项,是真的。不然这初次见面,就拿出这值百来两银子的礼来,简直是,廖十五老爷心里已经寻不出话来,只是笑着道:“小孩子家,七哥不必给这样的见面礼,免得惯坏了他们。”
“这点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廖老爷淡淡答道,那眼虽垂在那,手已经握住扶手,这帮子人从进来到现在,哪点动静漏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难怪只能在窝里斗,掐来掐去,倒让那有本事的个个被逼走远方,族内越发凋零了。至于他们来的目的,亲热是真的,可这亲热自不是因为自己和他们是自家人,而是为的自己家业。
廖老爷想着唇边就有了讽刺笑容,接着把那笑容收起,只道:“这孩子很聪明,又懂事,我见了头一面,就很喜欢。”很喜欢这三个字落在廖十三老爷耳里,不由有些后悔当初听了长辈们的话,只选了几个年纪小的,而不是往年纪大的人中间选。
当初只因选年纪小的好摆弄,到时这廖家的银子可以尽情往自己家搬了,可这选了年纪小的,到时万一那位外甥女用照顾弱弟的理由把这家业给接过去呢?还不是白白便宜外人?
廖十三老爷在那懊悔,他侄儿倒只笑一笑,并没说话。
廖十五老爷也有些懊悔,不过这时候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又说了几句闲话,厨房已经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