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秋狝?”胤禩抬眼瞥了十四一眼,“不是前儿才去过了吗?”
十四喝了口茶,懒洋洋地道:“这不是除了折腾出个沧海遗珠,啥都没干就回来了吗?皇上想着再补上呗。”
补上?亡羊补牢,就算未晚,那丢的羊也找不回来了。在一帮子蒙古王公面前,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补上?想得轻松!胤禩没有说话。
希彦在一旁嚼着桂花糕,兴致勃勃地听着,她倒是对这木兰围场挺有兴趣的,在现代时的木兰围场已经是建国后重建的,原始森林早被破坏,大片大片的都是人工植林,风景虽然也不错,可总归缺了那么点丛林的味道。
再说了,那可是野鸟展翅飞进皇宫的蹬腿地,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十四看看胤禩没有说话,心中暗叹一声,他家八哥真是长了颗七巧玲珑心,闻弦歌而知雅意,他这才刚开口,八哥就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四哥啊,你可真行啊,自己躲了,倒把这难办的差事交给爷。
瞥了满脸好奇的希彦一眼,十四暗暗揣摩,好在还有这个小丫头做突破口,四哥倒是看得准,知道以这丫头的性子,铁定对围趁奇。
十四突然笑了,斜睨着希彦,道:“其实也有消息说,皇上他不过就是想出去散散心,本来是打算‘南巡’来着,可是你也知道,如今这‘南巡’、‘泡妞’都已经成了宫中的禁语了,皇上他老人家一想起来就脸黑,所以啦,南下改北上了(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小乾子应该去拜拜佛,祛祛邪。不过他倒是觉得他应该直接到八哥府上来拜拜人才对)。”
希彦一怔,脸上的好奇一敛,瞥了他一眼,扭头不理,继续吃桂花糕,管你怎么猜呢,反正没证据,就是那狗爬的大字,本姑娘也改成螃蟹横行了(啧啧,很了不起?),哼。
胤禩还是没吭声,径自垂着眼帘,慢条斯理地倒着茶水。
十四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从他家八哥那里是撬不开缺口的,只好转头看向希彦,知道这丫头肯定还是有兴趣的,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丫头,别瞅着爷了,秋狝名单上没有三阿哥跟你。”
希彦白眼一翻,抓起一个桂花糕,就往嘴里塞,“那你跑到我们府上来哈拉什么?口水太多噎得慌么?”
十四抽了抽嘴角,这小丫头,嘴太毒了吧(嘿嘿,十四爷,这不是源自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优良基因么)?
“爷这不是猜着你这丫头会有兴趣,特地来告诉你一声的吗?事在人为,指不定能想想法子呢。”
希彦盯着手里的桂花糕,想了一会儿,瞥了十四一眼,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胤禩,嘴角一撇,“永瑍阿哥,您老还是直说吧,为啥想让我们参加?”
不是“你们”,是八哥!
十四腹诽一声,当然,他不会傻得说出来,“丫头,你可知道木兰秋狝是干什么的?”
希彦瞥了他一眼,“不就是打鹿、射鸟么?”纯洁的小鹿、大红色的野鸟,现成的猎物整天在宫里到处乱窜,都诏告天下了呢,谁不知道啊?
十四嘴角抽搐了一下,皇阿玛啊,您老在天有灵,知道堂堂木兰秋狝被一只野鸟一腿踢爆了名声,直接从朝廷大事一落千丈,成了射鸟的嬉闹之地,会不会直接从景陵里跳出来,掐死弘历那个臭小子呢……
好吧,不管他家皇阿玛会不会跳出来,他身为圣祖爷十四阿哥,总也要略尽一点绵薄之力,稍微挽回那么一点点木兰围场的伟大名声。
“当然不是!木兰秋狝主要是锻炼八旗子弟,管理震慑蒙古的。所以,不但八旗精英要去,还有蒙古各部的王公显贵,也都会参加。”
“哦,可是这些都比不过一只野鸟重要,不是吗?”身为爱新觉罗家族的子孙,希彦当然知道木兰秋狝是干什么的,可惜啊,经过那只野鸟那么一窜腾,在现代,大部分不知情的人都只当是乾隆那个脑残在打猎玩儿呢,哼!
十四一听这话,一阵气堵,小乾子!你给爷等着!爷今儿在八哥这受了多少腌臜气,回头非在你那儿讨双份回来不可!
“不过这跟我们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希彦还是不懂。
十四叹了口气,“好吧,爷直说,这次去秋狝的皇子,还是只有五阿哥。上次闹出那么一桩事儿,皇上和五阿哥直接抱着那只野鸟跑了回来,把一众蒙古王公扔那儿了,已经让蒙古各部脸黑了,这次要是再闹出什么,就真麻烦了。”
希彦听到这里,嗤笑一声,“所以,需要有头脑清醒的人去镇场子、收拾残局?哼!你们太多心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出了事,皇上也会解决的。”
十四一诧,“嗯?你怎么知道?”
希彦往嘴里放了块桂花糕,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当今皇上这一辈子就两样东西看得最重要,权力和女人!为了权力,他可以踢了女人,为了女人,他可以踢掉爹和儿子。木兰秋狝关乎蒙古,最上心的怕就是皇上了。所以,你们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乾隆之后,蒙古基本上就没闹过,真正的敌人在西方!
胤祯猛地瞪大了眼睛,胤禩也倏地转过头来,看向希彦。
希彦一愣,转了转眼珠,“怎么了?”
“丫头,你对皇上很了解?”开口的是胤祯,这丫头刚才说的可不就是四哥那天说的,一个意思吗?但四哥那是知子莫若父,可这丫头呢?她怎么知道?
希彦倒是不甚在意,懒懒地解释,“这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