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
此话一出,乾鹿未及反应,五阿哥顿时脸色大变,早先的得意洋洋彻底僵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喊:“皇阿玛!使不得啊!”
乾隆一僵,瞪起了眼睛,“永琪!永璋去请罪,你急什么?”
五阿哥一窒,脑中急电一转,动情道:“皇阿玛,请饶恕三哥吧。您是那么地伟大,那么地仁慈,又是那么地英明神武,请看在三哥身体一向羸弱的份儿上,饶恕他一次吧,相信三哥以后……”
关键是小燕子啊,此事一入宗人府,必定会彻查,小燕子的身份就瞒不住了,宗人府宗令十二皇叔爷可不是他皇阿玛,关乎皇家血脉,事情必定不会善了。到时候,纵是皇阿玛有心偏袒,也不得不有所忌讳啊……那小燕子的脑袋……
五阿哥的话还未说完,胤禩已经笑了,“五弟何需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永璋既如皇阿玛所说,犯了如此大罪,不孝不悌,又岂可因为五弟一时心慈,便轻轻揭过?皇阿玛乃是一国之君,英明神武,一举一动,均需切合法度,断不该有徇私枉法之事。五弟如此做法,岂非陷皇阿玛于不义?”
胤禩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很轻,但词锋却凌厉之极。
五阿哥一听,无话反驳,只能如丧考妣,就差抱着乾隆的大腿哀嚎了,“皇阿玛,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请千万不要再怪罪三哥了,三哥他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绝非真正不孝不悌的大恶之人,皇阿玛!请皇阿玛网开一面!三哥身子不好,绝不可以去宗人府啊——”
此刻养心殿的情形极其古怪,按乾隆所说,犯错的是胤禩,但现在胤禩坚持要去宗人府领罪,做为“受害人”的五阿哥却要死要活地拦着,那声泪俱下的样子,活像要去受罚的是他。
乾隆看得一阵眼晕,这是怎么回事?貌似刚才还挺正常的,他最心爱的儿子站在他旁边,看他训斥最厌恶的儿子,怎么一眨眼就反了个个儿,他好像没漏掉什么吧?
不过,只略微一想,乾隆便自以为明白了五阿哥的心思,他之前已经听五阿哥说过了,因为对洛青格格踢伤小燕子一事心有不忿,永琪一时糊涂,派了小太监准备给那个洛青格格一个教训,这才被永璋拿到了把柄。想来永琪是担心此事闹到宗人府,会让他背上不善不仁的罪名吧。
乾隆想到这里,就转头看向永璋,正准备说话。
胤禩却又开口了,对象却是五阿哥,“五弟不必如此担心,三哥我身子虽然不好,可总归还没被一把火烧死,有些事情还是一定要弄清的。为了三哥自己,也为了五弟你,三哥断断不会让五弟你凭白担上‘火烧三阿哥府,谋害兄长’的罪名,一切自有宗人府出面查个清楚,也免得有人从中作梗,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
火烧三阿哥府,谋害兄长?!
乾隆一听,呆了,永琪不是说找小太监给那洛青格格一个教训吗?怎么扯上如此大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永琪!你说!”乾隆大怒。
五阿哥也呆了,他一开始只想到小燕子,哪料到永璋的目标竟然是他呢?一听乾隆的大喝,立刻叫了起来,“皇阿玛,儿臣冤枉啊!儿臣没有要害三哥啊,儿臣冤枉啊——”
乾隆一听,马上转向胤禩,眼睛一瞪,“永璋!你乱说什么?勒索永琪不说,如今竟还敢在朕的面前栽赃罪名?”
胤禩丝毫也不被乾隆的怒气影响,淡淡地躬身,不疾不徐道:“皇阿玛误会了,永璋只知道五弟派人火烧永璋的府邸,至于所图所谋,是否有意谋害永璋,永璋并不清楚,故而,准备到宗人府,请宗令大人彻查此事,永璋这么做,也是为了还五弟一个清白。”
“不j阿玛!儿臣绝对没有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儿臣只是想给洛青格格一个教训,绝非谋害三哥啊!”五阿哥立刻又开始嚎叫起来。
乾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永璋将欠条和二十万欠款还给永琪,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说了!”
还真是够偏袒你这个儿子的啊!
胤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乾隆,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皇阿玛,自从孝贤皇额娘葬礼之后,永璋日夜所思所想,心中愧疚难当。时刻不忘皇阿玛当日之言,得感于皇阿玛不杀之恩,况太医有云,永璋体弱,已是短寿之相。安分己身,了度残生,已是永璋平生所愿。岂料,纵是如此与世无争,也能引来祸患,而今皇阿玛不允彻查此事,枉纵凶手,永璋及诸兄弟他日若被人焚于烈焰之下!如何安心见九泉之下列祖列宗?!”
很难想象如此轻柔淡漠的语气,说出来的话竟如此狠辣,字字诛心!
用乾隆当年在孝贤葬礼上斥骂永璋的话反击了回去,你当年对年仅十四岁的我说,我要是不老实本分,心生异志,你或者其他兄弟就杀了我,那如今我已经是老实本分了,却还有人要杀我,你难道不给个说法吗?还有,连我这样就剩半条命、什么威胁性都没有的人,竟还有人要下此毒手,孝悌之心又在哪里?其他兄弟将来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番话一出,五阿哥彻底呆了!怔怔地看着胤禩,不敢置信!
乾隆也呆了,瞪大了眼珠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抖手指着胤禩,“你……你……”
胤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