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嫣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茶盏,端到面前,同时应道,“太医署算的时侯当是六月初。因为我不想在五月生,所以让他们商量去了。”
——明明案上还有一盏新茶,她却偏偏取了他手中的那一盏,在手心微微旋转了半圈,就着适才刘盈唇碰触的地方,抿了一小口。
刘盈便只觉得。心头忽然跳的厉害起来。适才饮下的茶水芬芳,在他口中发酵,泛出一种浓烈的味道。令他口干舌燥,忽然记起在云中那座小小的院落中,阿嫣初次承欢,那双杏核眼眸中泛过的潋滟色泽。
他喘了口气。
大半年的时间没有燕好之欢,他怎么可能完全不思念阿嫣的身体?
可是。阿嫣在外头吃足了苦头,好容易回来,休养了这么久,依旧是一副瘦的不经风的模样。整个人就像一尊的玉娃娃,精致但容易破碎,他根本就不敢做什么动作。生怕怕稍微用了一点力气,阿嫣整个人便在他手中碎掉了。
他便只能够劝自己,不用着急。
他和阿嫣。他们有着天长地久,不必急着一时。
只是,自己是不是有点看错,阿嫣的脸似乎也有些发红,额头甚至渗出了一滴汗。落在发鬓之间,晶莹剔透。欲坠不坠的。
午时的日头早已经烈起来,阿嫣却依然穿着一件厚重的赤狐裘,更是扣的密不经风,也难怪被捂住汗来。
刘盈轻斥道,“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厚做什么?”
张嫣偏了偏螺首,看着他,无辜道,“可是我有些怕冷。”
“汗都下来了,还说怕冷。”他气的发笑,顺手帮她解开衣裳。
他瞬时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直勾勾的注视着敞开的衣襟里面露出的艳景,恼道,“张嫣。”声音仿佛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一般。
在厚厚的赤狐裘衣之中,她竟是什么衣裳也没有穿,只着了一件大红色的心衣(肚兜)。上绣大幅金线牡丹花开图案,绚烂无比。刘盈却根本没有心力去看。阿嫣显怀之后,心衣便都是特制,为了让孕妇觉得舒服,做的极为宽松,且开口极低,隐隐露出胸脯一片雪白的肤色,以及浅浅的沟壑阴影。
“你……”他觉得自己有些恼,也有一些移不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什么反应好。
张嫣看着他的反应,觉得有趣,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双杏核一样的眸子漾着微微水色,明明装着纯傻,偏偏又在底下蕴着一片魅意。
刘盈内心挣扎,想要推开她,却又怕她一个站不稳,跌伤了自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胸膛中浮起的冲动,道,“阿嫣,你胎象不稳……”
“嘘,”张嫣伸出一根指头,在唇前树立,吹了一口气,狡黠的呵止道,“你轻一些。外头还有人呢。”
刘盈已是顾不得说话。
他的目光萦绕在她放在唇边青葱一样的玉指之上,只觉得宣室殿中一片静寂,连彼此的呼吸,都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持已,我想你了。”张嫣面上若隐若笑,酒窝浅浅,撒娇道,漂亮的杏核眼微微眯起,像是暗夜里妖娆的花,闪着诱惑的色泽。“你不想我么?”
刘盈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头上的汗水渗了下来,告知了他的答案。
她闷笑,顺势仰靠在身后的书案上,露出光泽的一段颈项,以及精致大红心衣之下一线雪白的沟壑。回到长安的这三个月来,她已经是将养的很好,肌肤色泽竟像是在发光,像是玉做的人儿,让人垂怜。
“持已,”她招了招手,刘盈便着了魔似的,俯下头来,听张嫣暧昧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垂之上,“我问过淳于堇了。”
张嫣的脸颊之上,已经是染成一片红霞,声音彷如呢喃,汇成一线,透入刘盈的耳尖。“她说,只要动作轻一点,还是可以的。”
轻轻的话语仿佛最后一根稻草,打消了刘盈最后一份顾虑,张嫣惊呼一声,只觉得自己身体一个腾空,在回过神来已经是反置在刘盈怀中,而他炙热的亲吻恰如燎原一般燃烧起来。
……
宣室殿碧色的纱帷垂下来,掩住殿中一片春情。
张嫣:卧在案上,双眉微微蹙起,双手习惯性的伸出来,想要扣住男人的肩膀。但刘盈终究还是怕伤到她腹中胎儿,没有采用惯常的姿势,而是站在地上,于是她的手根本够不到他的身体,在空中悬了一会儿,最终无力的落在身下的狐裘之上,颤抖的抓住裘毛,呻吟出声。
“刘……盈。”她唤他的名字,声音抖索,不成语调。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之间,是身为男子的刘盈更加的怀念,却在刘盈再度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和他一样,都在刻骨的思念。
他低下头来,隔着大幅金线牡丹花开心衣,亲吻她的山丘顶峰,安抚道,“我在。”
……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张嫣只觉得一片狼藉,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
刘盈也慢慢的从激情中沉静下来,替她收拾残局。将妻子抱起来,放在自阿嫣怀孕之后,他才令匠人新置摆放的躺椅之上。
“不要。”张嫣拉住刘盈的手,不愿意他除去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润的心衣,赧然道,“我现在肚子大,不好看。”
“胡说。”刘盈笑啐,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如今的模样,最美。”
女子禀弱,为母则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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