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生与死的判决,也就在这个时刻。
医生还没出来,景青菱就冲到门口。医生刚伸个手推开门景青菱就拉着他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道:“小姐,江先生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子弹打入了他的头颅,可万幸的是,竟然没有伤到神经,而且送来的时间很及时。就差一点点,不过两厘米的距离,子弹就要打到左脑了。这种情况,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景青菱急忙问道:“那……那这到底是好是坏呀?你别卖关子啊!”
景青山拉过景青菱:“青菱,你先别急,让医生说完。”
医生对景青山点点头,又示意景青菱稍安勿躁:“目前他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伤的是头,以后的情况都很难以估计。若是三天之内他能醒过来,那问题就不大好好休养后遗症能减轻。若是醒不过来,恐怕……恐怕会成为活死人。”
景青菱一惊:“活死人?这是什么意思?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
活死人,便是植物人的意思。这么说,江与儒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空有一副身躯,却没有灵魂。
晚歌拉过景青菱,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景青山问道:“这其中的几率有多大?若是真的成为活死人,以后醒来的几率又有多少?”
医生道:“少帅,这次江先生还是算幸运的。此次正好遇到一群国外来华做医学交流的国外顶级医生,其中专修脑科的约翰医生正好和他的团队设备都在我们医院。这次他们也参与了这场手术,不然的话,以我们的医学水平恐怕是无力回天的。江先生目前的状态还是比较稳定,成为活死人的几率,保守估计不过是百分之三十。而从活死人清醒过来的案例,也是有的。这关键还靠要看家人的努力和医学的配合。”
景青山点点头:“我明白了,辛苦了。”
景青菱靠在晚歌肩上哭得不行,景青山拉过她安慰道:“我的傻妹妹,医生不是说了吗?他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只要熬过这两天,都会好的。”
景青菱哽咽,两眼红得不行:“真的吗?哥,他是因为救我才中枪的。他要是真的成了活死人,我要照顾他一辈子。”
晚歌叹气,这事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自己。若是江与儒真的成了活死人,她也有照顾他一生的责任。她脸上的微微变化的表情,难以逃脱景青山的眼睛。
他一手握着景青菱的手,一手握着晚歌的手。他轻声道:“他若真的成了活死人,我们一起照顾他一生。”
————
清晨,阳光斜斜照进病房。冬日里的太阳,温暖而透亮。特别是经过一场大雪过后,天地与日月都像是被洗过一样干净。穿过白色的帘子的阳光,轻轻落在江与儒的脸上。光线太轻柔,像羽毛,他的脸,在光线里柔化开来。
景青菱一大早就去帅府剪了一束梅花,雪还在融化中,似乎这个外的清香。
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冷冷的香,却令人神清气爽。景青菱捧着花满心期待地推开病房的房门。江与儒还在沉睡着,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天了。医生说,三天之内若是他不能醒过来,那就等于是宣告了他的下半生。
景青菱将梅花插入花瓶,摆在他的床头。花香微冷,阳光微暖,景青菱握着他的手自言自语:“喂,这都第三天了,你可不要再赖着不起了。你再不起来,医生可就要宣布你是活死人了。你是读书人,读书人都自命清高,你一定不会愿意让自己躺在床上一辈子的对不对?”
阳光太浅,她走过窗台拉开了窗帘。风瞬间而入,虽然有些冷,但如同那梅花的冷香一般,都是那么冷人醒神。她就希望这股冷风,能把他给吹醒了。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轮廓一圈虚化。她不喜欢他变得不真实,更怕他会这样消失掉。他的嘴唇眼色很淡,她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很凉。她只想温暖他,景青菱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捧着他的脸,轻轻稳住他的唇。
沉睡的他,感到唇上的柔软。他缓缓睁开眼,景青菱惊叫一声瞬间又转为欣喜:“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我……我这就去叫医生。”
江与儒忽然拉住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他望着景青菱一脸困惑道:“你是谁,刚才……你对我做什么?”江与儒说这话,忽然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而景青菱却瞬间羞红了脸,这么明显还用问吗?难不成要景青菱告诉他,我在轻薄你啊!
景青菱吞吞吐吐地答道:“我……我刚才……我,等会!你刚才说什么谁?你问我是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景青菱!你再好好想想?”
江与儒似乎真的很努力地在回忆,可他越是思考就越是头疼。景青菱慌张道:“好了好了,你别想了,什么都别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去想。我去叫医生,你好好躺着。”
“他怎么会所有人都不认识了?”景青菱拉着医生问到。
“这种现象也是正常的。脑部受伤的人,任何后遗症都可能发生。像江先生这样的情况,只是导致失忆,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当初约翰医生和他的团队做过评估,江先生的头部的某些机能会下降,比如失明、失聪等。”
“那他的记忆还可能恢复吗?”
“这个……很难说。记忆这东西,是抽象的脑部深层概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