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同为四大家族的江家与白家又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
晚歌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江监院名江作昱,是四合书院的监院,也是白家的家主,更是江与儒的父亲。与慕家关系最好的,便是这江家,晚歌想着,他应该会替慕家说说话。
晚歌扶着老太太起身,走到门口迎接。
“江监院,白家主。”老太太十分客气叫到。
江作昱微微颔首打招呼,,晚歌立马颔首行礼道:“江伯、白大爷。”
江作昱微笑着点点头,旁边的白家家主白禄章轻笑一声:“晚丫头好像是比我家那婉丫头小一岁是吧?”
老太太点头道:“是啊,她比婉心那丫头小一岁,却远不及婉心懂事。”晚歌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垂首不语。在这寒暄下,又有谁是真的松懈,不过是掩藏在箭拨弩张的气氛下而已。
堂上稳坐不动的秦宗冷哼一声,结束了这些寒暄。二人暗中对视一眼,走向堂前道:“秦兄,许久不久了。”
秦宗神色淡淡抱拳道:“江兄,白兄,看来,为犬子的事已经惊动二位了。”
江作昱垂头道:“秦兄,得知此事我等也为文况的事十分难过。只是死者已矣,还请节哀顺变。此番枪走火,慕家虽说难逃其咎,却也是无心之失。还望秦兄看在我四大家族祖上曾都情同兄弟的份上,化干戈为玉帛。”
秦宗只是皮笑肉不笑,没有直接回答江作昱而是望向一旁的白禄章道:“白兄,若是今日被打死的人是仁瑞,你当如何?”白仁瑞是白禄章的长子。
白禄章愣了一下,哑言了。劝人节哀是轻巧,若真换成自己儿子,又有几人能选择宽恕呢?
结果似乎在秦宗的意料之中,他这又才望向江作昱:“江兄,你们江家一心与慕家联姻,偏袒他们也是自然。但若设身处地地想想,今日被慕振业打死的人若是与儒,你又当如何?”
江作昱轻轻一叹:“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无法被原谅的无心之过,却不能用可刻意的手段去报复,否则亦是业障一桩。”
白禄章点头道:“江兄所言极是!”
秦宗是在枪林弹雨里混出来的,自然不是信这些什么业障因果报应。只是他太太刘氏却是极其信佛的人,他不语沉思了一会。
一时间大堂又安静了下来,还没等到秦宗开口,却听门外传来秋禾的声音:“夫人,小心台阶。”晚歌心一沉,接着就见母亲那苍白的脸出现在大门外。
晚歌急忙走过去扶过她,却被余氏推开。她有些踉跄地走到秦宗面前,扑通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下头:“秦三爷,慕家孙辈无男丁,妾身求您放二爷一条生路。若是非要一命抵一命,我来!”众人的惊呼中,余氏冲向柱子。江作昱幸好离柱子近,横插到柱子前面,余氏才算是留得一命。
老太太老泪纵痕拍着桌子:“心兰你这是做什么呀!”余氏瘫坐在地上,像失了魂任由晚歌和秋禾扶到一边。
秦宗面无表情地看完这场闹剧,对余氏根本就不屑一顾。而此刻的门外,秦三又返回慕家向前对秦宗道:“三爷,大少爷已经抬过来了。”
秦三话落,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目光都不由望向秦宗,他一抬眸,眼神透着恨意道:“抬进来!”
晚歌不由偏过头,她不敢看白布下裹着的人,生怕躺着的不是秦家大少爷,而是他父亲慕振业。
在慕家发丧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了,就是不知道秦宗是不是还有别的条件。按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过慕家,那可是他亲生儿子!江作昱暗暗思量着,却也想不出来如何才能化解这场仇怨。
秦宗看着地上裹着白布的人,额头上的青筋渐渐暴露,那涌上来的恨意可想而知。他不说话,所有人的心都悬着,尤其是慕家人,真可谓是被架在火上炙烤。
老太太胸口起伏越来越激烈,她已经无法忍受这样吊着。噌的一下站起身对秦宗道:“秦三爷,你要我慕家如何我毫无怨言,但能不能放过振业一命还请三爷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