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晚歌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抚摸烫过的手背,隐隐还觉得在疼。可ròu_tǐ上的疼痛又怎及心中泛起的苦水,她答应过他,不轻言放弃。可是,这才是第一次与欧阳雨菲正面交锋,她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当初,秦文声也是留过洋的人,他和他父亲也是军政高层。可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不觉得,他的世界离她很遥远。
可是现在,她有些慌张。他的世界里,有太多她不曾见过也不曾到到过的事物。这感觉,让她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
晚歌长叹,她是懦弱,她说过,她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坚强。她只会在人后,舔着伤口。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还没有回来。晚歌缱绻在床上,灯也不开,让自己淹没在黑暗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舒服一些。
她没敢真的睡下去,因为她把小院外的门拴上。她在等,等他敲门。只是没等到敲门声,却等来的推门声。
“晚歌?”黑暗中,景青山小声地唤了一声。他没大灯,怕晃到她。晚歌没有回答,只是侧着身擦去眼泪。
景青山蹑手蹑脚爬上床,撩过她的头发,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晚歌?晚歌你哭了?”
连晚歌都不明白,为何她每次哭,他都会知道。无法装睡下去,她只好侧过身道:“你回来了。”
景青山道:“我回来晚了。晚歌,我又让你受伤了。说好不再说对不起的,可我又让你受伤了。”
晚歌诧异道:“怎么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了,我都把门栓上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景青山道:“我开灯了。”啪的一声,灯打开。刺眼的光芒让晚歌偏过头,景青山躺回她身侧拿起她的手道:“我都听玲玲说了,你就别瞒我了。别动,让我看看伤得怎样?”
晚歌抽回手道:“没事,就烫了一点,现在已经没事了。”
景青山加重语气道:“晚歌,不希望你把对别人的那份硬撑的坚强也来面对我。我的晚歌不是个坚强的人,她只是个需要人依靠的爱哭鬼。”
晚歌红了眼眶,转过身靠到他身上。带着些许哭腔道:“可是,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景青山依旧不放心,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确定没事后才放下。“玲玲说,腰上烫得重些,快让我看看。”
晚歌扭扭捏捏道:“不用了,不用了。真的没事了。”
景青山沉下脸道:“晚歌,昨晚我们说了什么?”晚歌点点头,终于松开来了护在胸前的手。他的指尖在一颗颗解开盘扣,晚歌心跳如雷。在他掀开那瞬间,晚歌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依旧是温暖的,在她腰上那片淡淡的红印上轻轻拂过。他给她扣起扣子,故意凑到她耳边道:“我都已经看完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晚歌转过身背对他:“我都说了,已经没事了。”
景青山拥她入怀,有些愧疚道:“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明天我会调两个人过来,有他们守在门口,就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了。”
晚歌转过身沉着脸道:“他们能拦得住你未婚妻吗?”该栏的人拦不住,又何必麻烦,晚歌摇头拒绝了。
景青山笑道:“她是我表妹,不是未婚妻。”他说着转身下床,扶起晚歌,突然单膝跪下,“慕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晚歌愣愣地望着他,不言不语。景青山着急道:“快答应吧,地板好硬啊!你就当可怜我吧!我刚才是翻墙进来的,膝盖刚被磕到。”
晚歌沉默一会,望着他道:“我嫁过人。”
景青山道:“我知道。我没来得及参与你前半段的人生,幸好还来得及参与你接下来的人生。晚歌,答应我吧!”紧紧握在手心里戒指,泛着微亮的光芒。
他满心期待望着她,她轻轻点头。
套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泛着微光。晚歌问道:“带着个有什么意义吗?刚才你突然跪下,可把我吓了一跳。”
景青山搂着她笑道:“在西方,男人都是这样跟自己喜欢的人求婚的。只是我回来得仓促,没来得及买花。这戒指呢,是一对,你看。”景青山摊开手心,又是一枚戒指。
“西方相传左手的无名指与心脏相连,也代表着人的心。带上戒指,就表示最神圣的宣言,你愿意嫁给我。从今往后,我们就用这个小小的圈,圈住彼此,风雨相随。”
小小两枚戒指,真的可以套得住真心吗?晚歌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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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上次被晚歌被伤了一次,连着好几日景青山都没有出门,只是呆在家里陪她种下花花草草。
空荡荡的庭院,终于变得满满的。只可惜错过了花期,如今空有花枝。只有几盆菊花含苞待放,却又迟迟不开。
晚歌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景青山也由着她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日子在平静中,又总是夹杂着一些不平静。比如,欧阳雨菲说的那个宴会,景青山只字未提。她习惯了冷清,倒也不稀罕参加什么西式宴会。只是他说与不说,却是另外一个回事了。
他那日也曾开口问她欧阳雨菲说了什么,可是晚歌回答了很多,却唯独没有说起宴会的事。她只是希望他能对她提起这事,至少代表他有承受流言蜚语勇气。她知道她的身份会让他受耻笑,但如果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些,又何谈其他问题。
她不是活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