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力量都投入了救援里,要疏通这段被雪崩堵住的路恐怕需要费好些力气。这次确实不同以往,首先这被堵住的面积就不可比拟。再者这雪松软,下面刚动了动,上面的雪立马又滚了下来。
“这样不是办法,简直是徒劳!这样挖下去只会浪费士兵的体力。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晚歌看得万分着急,在望下路底,光着看着都感觉到要窒息。
“沈副官,这样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呀?”沈副官自然比晚歌还要清楚,可他们的设施也有限。若是用这个最原始的方法,恐怕疏通就道路就要花两天两夜的时间。
沈副官沉思着,忽然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些大树,他想着也许能用得着。顺着他的目光,晚歌也回头望了望。她欣喜道:“沈副官是想用大树压制上头的积雪吗?”
沈副官点点头:“这里的树够大也够高,只是……如何固定是个问题。”
晚歌沉思了片刻,忽然大声道:“这次是不是还带了粮食?”沈副官点滴念头,虽然这次战后要退出前线。但不远处还有营,一部分士兵将退守到那里驻扎。晚歌笑道,“装粮食的麻袋,或许我们可以用上。”
沈副官立马道:“你的意思是用麻袋装土来固定?不错,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砍伐下的树木,堆在一旁,一包包麻袋装满了泥土。挖出一个倾斜的小坡度,开始用麻包隔开,一排整齐的树木建立成一堵墙。麻包太少,晚歌她们干脆让人铲雪压成冰块凑数。一直到凌晨四点,总算挖开了一条够车行走的宽度。
一群人欣喜若狂,可片刻后还有更繁重的任务。据电报上说,雪崩发生时,先头的两辆车直接被冲下了路底。白天她们看过了,根本就看不到车。如果在电报发出来后,车里的人都没有得到救援,那拖到现在基本没有悬念了。
没有牺牲在浴血的战场,却牺牲在了回家的路上,这让埋下雪下的英魂如何能安息?
这便是战地,晚歌从来不敢想的地方。就在理指挥室不远的小山丘上,一排排整齐的墓碑立着,一个个小土包下埋着一个个不能回家的灵魂。
单间的茅草屋里,一盏盏晃悠悠的油灯。受伤的,饥饿的,溃不成军。幸好是战事已经结束了,否则这个样子不等敌军打来,直接就不战而败。黑暗里一片混乱,来带了医疗物资在发放。晚歌她们帮不上忙,就只能跑去做饭。
所有人都是奄奄一息,她连续问了几个人有没有看到少帅,都摇摇头不知道。景青菱扶过她坐下:“大嫂,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你先别急,等天亮了一定能见到哥哥的!”
晚歌心神不宁地点低头,望了望这些被困的士兵,她总觉得景青山一定还活着。她是这么想,可是却又忍不住告诉自己,也许那自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罢了。
景青菱叹道:“好了,别在胡思乱想了。现在这黑灯瞎火的,大哥就是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在过一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但愿天一亮,我们就能看到他了。好了,现在麻烦你先把这碗药喝了!”
晚歌望着碗里褐色的汤药,惊讶道:“这……这是安胎药?天啊,青菱,你到底在身上带了多少东西呀?”景青菱神秘一笑,为了晚歌她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在腰上绑了两副安胎药,就为了在营地能用雪水给她熬上。
晚歌自己压根没想那么多,望着景青菱感动得落了泪。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她十万分抱歉。这一路跌跌撞撞,幸好胎儿是两个月有余了,不然这孩子恐怕早就流了。
“谢谢你青菱,没有你,这孩子恐怕真的……我一时冲动,压根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起孩子。”她将手心附在肚子上,哪里依旧平坦,可晚歌似乎觉得到有心跳传出来。
景青菱摇头道:“我是他姑姑,当然有责任保护他!你呀,知道错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冲动!哥哥要知道你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你!”景青菱打住,这时候越提景青山晚歌就越是难过。
晚歌摇摇头叹道:“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去。青菱,他从来没有失信过。所以,他一定会平安的对不对?”
景青菱点头道:“一定会的!那我们一起向天祷告吧!”两人仰起头,一轮淡淡的明月。闪烁的几点星星,不知是否听到了她们的心愿……
燃起的篝火旁,晚歌倚在景青菱肩上眼泪却忍不住一直再掉。天刚擦亮时,篝火只剩下一点火炭。晚歌刚想起身添点柴火,不知是谁的一声叫唤,划破了宁静。
“少帅回来了!少帅回来了!大家快醒醒,少帅回来了!”那惊喜的声音在风里不断被回响,晚歌手中的柴火啪的一声,全部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