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野,就你这觉悟,就你这水平,当县领导绰绰有余。”
“老葛,你在哄我开心。”
“我怎么会哄你开心,我是打心眼里觉得让你做派出所长太屈才。现在的县领导要是有岳书记那样的担当,你现在至少是副局长。”
“我不委屈,老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打心眼里感激把我发配到这儿的那些领导。要不是他们,我还在新海窝着呢,哪会有这么广阔的天地。”
徐三野指指外面,意气风发地说:“我现在驰骋长江,你信不信,将来总有一天,我还要驰骋大海!”
“我信。”
葛局长连忙恭维道:“人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不只是背靠大树,你靠的是一片树林!有市公安局、港监局、海关和滨江港公安局支持,别说驰骋大海,就是驰骋太平洋都指日可待。”
“老葛,你这话我爱听,其实我一样要感谢那些把小咸鱼塞到我这儿来的人。要不是他们违反原则,在大中专毕业生工作分配这件事上搞鬼,我沿江派出所也不会有今天,我徐三野一样不会有机会驰骋长江。”
又是小咸鱼,并且比之前说的更直接。
葛局长听得头皮发麻,苦着脸道:“三野,我们交通局只是接收单位……”
“你知不知情?”
“知道一点。”
“为什么不坚持原则?老葛啊,你是岳书记一手培养的干部,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变成现在这样,肯定会托梦让我一枪毙了你!”
他野就罢了,还去首都上过北大。
不但拳头硬,理论水平也很高,动不动就站在党性、原则、法律和道德的制高点,恨铁不成钢甚至痛心疾首地对你进行批判。
葛局长意识到这一关不好过,掏出手捐擦了把汗,不敢吱声。
“我们再说工作,以前我找过你,问你愿不愿意出点钱,跟我一起把这条老拖轮修好,到时候来江上联合执法。”
“三野,这边真不归我们交通局管。”
“你说不归就不归,跟港监局的冯局我比你熟,我跟冯局了解过,有些他们交通部港监顾不上管的水域都是地方港监在管,那还是长江干线!”
徐三野对着他指指戳戳:“你是怕麻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管。我都说了有我在,没有管不好的工作,也没有办不成的事,你特么的就是不信,现在后悔了吧。”
葛局长小心翼翼问:“后悔什么?”
“人家派了三个人过来,其中两个还是女同志,刚刚过去的半个多月,你知道人家检查了多少条船,开出了多少罚单?”
“开出多少罚单?”
“二十几万。”
“这么多!”
“罚款只是手段,维护水上交通运输安全才是目的。但你老葛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主观能动性,有我徐三野在,一年搞一百万罚款易如反掌。可给机会你不要,就知道帮人家搞歪门邪道。”
葛局长是真后悔。
后悔帮那几个人的忙,也后悔没听徐三野的出点钱一起修船。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再想到徐三野一口一个小咸鱼,他忐忑地问:“三野,你想怎么样?”
“我答应过唐关长,要把小咸鱼是怎么分到我这儿的打听清楚。就算没答应过唐关长,我一样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徐三野敲敲桌子,强调道:“滨江港公安局领导的话早上你也听见了,小咸鱼是港务局的孩子!你们这么干,港务局的领导会怎么想?老葛,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整个港航系统都很关心这事,都在等我的调查结果。”
如果当时把小咸鱼安排到其他单位,或者安排到别人手下,小咸鱼跟港航系统肯定不会再有交集。
就算有交集,也不会惊动那么多领导。
葛局长恨透了搞这件事的那几个人,如丧考妣地问:“现在怎么办。”
“怕了?”
“我这个交通局长才做了不到两年。”
“有没有收人家的好处。”
“没有,天地良心,我要是收了人家一分钱好处,我天打五雷轰。”
“别赌咒发誓,跟我赌咒发誓没用。”
中午没喝酒,等会儿要去跟东海朋友好好喝几杯。
徐三野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直接开条件:“看在多少年的交情份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不能没点表示。”
“三野,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倒霉。”
“少拍马屁,我没说完呢。”
“你说。”
“听说你们又要集资建房,估计给县委和政府那边留了不少,关系不错的局委办应该也给人家准备了几套吧。做人也好,单位之间的交往也罢,要一碗水端平。”
“这事好说,你要几套。”
“不跟你多要,给我们公安局留两个单元吧。”
“两个单元!”
“嗯。”
“三野,你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我们总共才盖几栋楼。”
“那是你的事,我把话撂给你这儿,要是没两个单元,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徐三野想了想,接着道:“考虑到这个工作你确实不太好做,我可以代表局里做主协助你们搞几次行动。我们可以安排交警上路协助你们检查征收养路费,也可以协助你们检查内河船舶,你们不是也有港监么。”
路上车都没几辆,能收几个养路费。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