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用电台联系“扬米”号,提醒“扬米”号注意瞭望?”“没有,当时没有。”
“有没有用电台问交管中心“扬米号”是一艘什么样的货轮?”“当时没有。”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船走锚移位的?”“夜里1点15分左右。”
二副想了想,耷拉着脑袋说:“我跟值班水手聊着聊着,突然发现船与后来抛锚的船正在接近,立即用电台呼叫对方。多次呼叫无反应,我立即报告船长。船长冲上驾驶台,见左舷有船以近似直角的角度很快向我船冲过来,而且来船尾流明显,船长赶紧让动车,叫人起锚。”
韩向柠紧盯着他问:“在动车,在叫人起锚期间,有没有采取别的措施?
“我们鸣叫五短声,电台继续呼叫,我们不只是呼叫,可以说在用电台呼喊,可对方毫无反应,对方没有采取任何避让措施。”
二副忍不住看了韩方代表一眼,接着道:“就在我们忙着起锚,忙着拼命用电话呼喊对方的时候,听见轰隆一声,“米扬”号的船艏就撞上了我船轮机舱的位置。”
“然后呢。”
“为了减少损失,船长组织我们堵漏,可破沿有1平方米,怎么堵也堵不住。我们没办法,只能关闭油舱阀门,防止污染。船长呼叫“扬米”号不要退出,但他们不顾我们再三请求,起锚倒车退出了,急速的水流就这么把我船冲向下游。后来在你们海事的帮助下,把我船推上浅滩。”
“我需要确认下时间节点,你发现你船走锚移位时是5日凌晨几点几分?”“1点15分左右。
“当时你船相距“扬米'号多远?”
“具体距离我······我当时没顾上看。”
每个细节都需要问清楚,尤其时间节点和两船相撞前船长和三副下达的每一道命令。
光询问“宇长”号货轮的全体船员,就询问到晚上9点半。
唐总越听越不对劲,询问一结束,等韩国人走了,就把韩渝拉到一边苦着脸道:“小韩,能不能跟你爱人说说,都是自己人,能不能别揪着一些小问题不放?”
今天的询问结果对他们极为不利。
韩渝能理解他的心情,回头看看身后,无奈地说:“唐总,韩方不是傻子。尤其韩国船东互保协会的代表,中午吃饭时闲聊,人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船长,那些细节就算我爱人不问,人家一样会提出来的。”
“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吃饭。”
“饭就不用吃了,我还要去一趟军分区,军分区领导正在等我。“行,我送送你。”
“别送了,我有车。”“一起下楼。”
“好。”
中海虽然是大型国有海运企业,但说到底依然是企业,遇到事一样得求人。唐总不是两手空空来的,早就准备了一堆“心意”。
刚才韩渝说有车,他很直接地以为走私犯罪侦查局给韩渝配了汽车,打算把“心意”塞进韩渝汽车的行李箱。结果下楼一看,韩渝开的竟是一辆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女式木兰小轻骑!
“小韩,别急着走,我这儿有点土特产。“唐总,别这样,真没必要。”
“一点小意思,踏板上放不下,你等等,我让驾驶员去找个大点的袋子。”
“别忙活了,我肯定不会收的。”韩渝抬头看看依然灯火通明的四楼会议室,想想又意味深长地说:“唐总,上面正在开会研究,再说“扬米”号那边还没开始调查呢,事故都已经发生了,你着急也没用。”
“事故调查归事故调查,心意归心意。”
“别这样,如果你再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回建福。
唐总见韩渝坚决不收,只能关上轿车的行李箱,目送韩渝骑着小轻骑消失在夜色中。
韩渝马不停蹄赶到军分区,王司令员和陈政委果然在办公室里等。滨江子弟兵正在东南沿海参加演习,他们想知道前线的情况很正常。
韩渝尽管很饿,但能理解两位领导的心情,把民兵运输大队、防救船大队和陵海预备役营参加演习的情况简明扼要汇报了一下。
“到了那儿的第二天才开始演练?”“是啊。”
韩渝笑道:“刚开始就我们当回事,做了那么多准备。不过有准备肯定比没准备好,首长对我们滨江支队的评价很高,尤其在我们运送兵员过程中采取的一系列防空措施给出了很高评价,甚至在开会时点名表扬我们。”
王司令笑问道:“哪一级首长表扬的?”“舰队首长。”
“我以为是军区首长呢。“军区首长也知道。”
“军区首长怎么知道的?”
“我们不是把高射炮搬上了船么,在航行期间我们组织了防空训练,马金涛和小鱼他们苦于找不到目标,就把去海上巡视兵员转运情况的海军航空兵运输机当作靶子瞄准。”
王司令员愣了愣,惊问道:“飞机上有首长?”
韩渝禁不住笑道:“嗯,演习后勤保障组的方组长当时就在飞机上,他不但看到了,还让飞行员在我们头顶盘旋,航拍了几十张照片。回去之后把这事当作笑话说给舰队首长听,舰队首长又当作笑话告诉了军区首长。”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不搞出点动静,首长怎么知道我们去了!”王司令员别提多高兴。
陈政委则紧张地问:“训练时用的什么弹?”
“用的训练弹,而且我们早观察到是友军的飞机,并且是没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