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心棠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用力,却好像没有尽头,一波接着一波,让她筋疲力尽……只觉自己□十分麻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再也用不上力气……
模糊间,看到身边太医、产婆的脸色都是一色的灰败,玉棠她们几个也面无表情、摇摇欲坠……难道,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居然,要死了呢!
一时间,记忆中,两世经历过的各种画面从眼前快速闪过:爸爸、妈妈、叶韩、玉棠,还有程二……
画面定住了,她想起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突然,她挺想他此刻就在身畔,陪着她,陪着这生死未卜的兔崽子……
想到这,心棠泪如雨下!
二哥,你快点来呀!好歹要见上最后一面啊!
如若俺有幸也重生一回!俺绝对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
……
如若……俺母子二人都挂了,那也就算了,好歹俺们两人能做伴……过了这阵,你就忘了俺们,好好再娶一个罢……
如若……只是俺挂了,兔崽子还能好好活下来……那?
这可真个难题!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不知道这后娘,会不会是那孙昭竹菇凉……
对了,还有俺的那许多银子呢!
啊啊啊啊,总不能这般便宜那孙昭竹菇凉!
先占了俺的黛绣之名!又占了俺的男人,孩子和银子罢!
啊啊啊啊啊啊!
事实证明,对于女人这种生物,关键时刻,情敌的功效,咳咳,大于,心爱的男人……
只见,心棠恨恨的,咬紧牙关,抵住一口气使出劲来,近乎疯狂的痛感张牙舞爪奔袭过来,却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空……生命的奇迹却在这一刻到来!
产婆们颤抖着喊着、欢呼着,生了!出来了!……是个哥儿!哥儿!
月棠终于放松,瘫坐在椅子上,宁棠喜气洋洋,而玉棠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出来!
心棠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是喊了一句,“孩子有没有毛病?”
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似乎回答了她,心棠一歪头,沉沉睡了过去。
等程裕易心急如焚地从西郊军营,一路策马狂奔而来,赶到莫府后,迎面却是一阵阵贺喜讨赏声!
终于迈进竹里居的门槛,内间是静静地尚在沉睡的心棠,隔壁是逗弄婴孩的欢声笑语……他没有一丝犹豫,走进一间,俯□,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心中一阵心酸……
……
这一觉睡的格外黑甜绵长,心棠再度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屋内的血腥污浊气,也散进不少……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男人,似是守了一夜,已把脸埋在枕畔睡着,察觉到有动静,他十分敏锐、立刻支肘就坐了起来,笑道,“你醒了!”
心棠哪还顾得上男人,一心只想看孩子,程裕易会意,忙起身去隔壁把熟睡的孩子抱了过来。
“你躺着看!”程裕易一面说,一面将孩子抱到了她的面前。
兔崽子闭眼睡得正香,小脸红红的,五官还没有长开,只见濡湿的小嘴动了动,十分灵动。
前所未有的,心棠心里柔柔的,能滴得出水来。
“他生的真好看,像你一样。”程裕易温柔地看了看孩子,又看着她,有些,咳咳,情意绵绵。
心棠有千言万语梗在心里,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在这种亲昵而默契的时光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说起了,
咳咳,(没出息的),家常,譬如她们姐妹相见、只恨匆匆之类的……
……
心棠说了一会玉棠。
程裕易也颇给面子地笑着回应,“你也别抬担心,大皇子这人我是知道的,不太可能心仪皇子妃还有子璟……只不过,他心中有大事……总之,玉棠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心棠笑道,“……你这段时间忙得不错啊,连皇子的八卦也能说上这句!”
随即一愣,又说了一句,她才猛然不对,瞥了眼睡得香甜恬静、尤不知人世繁扰的兔崽子,抬起头死死盯着他,哆嗦道,
“你你你!不会也搅进这储位风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