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军情科最新的绝密情报,孙破军和海西一名顶级要员有书信来往。
这家伙野心不小,怕是也有称雄之心。
但剿匪他很用力,自然是让海西要员们明白他的份量,到时候开出的条件就会更好。
但此刻,他心中又在想什么?
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可不管怎样,以后他在做任何决定前,想来,今天的震撼场景都会浮上他的脑海。
“老爷……这里风大……”
邹氏走上两步,将手里风衣轻轻披在陆铭肩头。
她看着陆铭背影。
听着远方隐隐的枪炮声,那一道道火线和璀璨照明弹交织的绚丽场景,偏偏是修罗场一般的地狱,人的性命,在里面,轻贱的好似尘土,那划破夜空的每一道火线,都是人类脆弱身体根本难以承受的恐怖毁灭性力量。
而这个男人,笑谈之间,无数性命,或生或死,都在他手掌之中。
死的是他的敌人,活的是他的部下和盟友。
听通信兵一次次来报,那种难言的感觉尤其强烈,作为他敌人此刻感受到的恐惧,他的部下和朋友们即将享受到的荣耀,都在他轻描淡写中演绎着。
虽然夜风有些冷,可不知道怎么,邹氏却觉得身子微微颤栗发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看了眼身旁的裴婉君,看她同样眼神复杂的看着战场,大概,和自己同样感受吧。
“冷,你们两个回去吧。”陆铭看了她俩一眼,本来要她们休息的,却不想,都跟来看热闹。
其实,战场之事,细琢磨的话,就是同类相食,是多么残酷又恶心的行为呢?
……
沟壑里,何龙天捂着肩膀,血液已经浸透了半个身子,他木然的坐着。
身边,就是个脑袋有窟窿的血淋淋尸体。
“没爆米花了!老七,你还有几粒?”有人在大喊。
“上刺刀!老子和他们拼了!”又有人喊。
惨叫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何龙天呆呆望着土沟另一侧露出虬结树根的黑乎乎泥土,好像有蚯蚓被弹片炸了出来,少了半个身子,但还在扭曲挣扎求生。
自己和兄弟们呢?还有生存下去的机会吗?
很多兄弟,跟随自己十几年了,他们忠诚又勇敢。
自己五百子弟兵,战斗力未必比不过以前程帅手下杂牌军的一个团。
可是,在这漆黑深夜,却都成了活靶子,在对方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恐怖亮光下,被猛烈的火力打击着。
东瀛教官教自己的是现代战争,但现在自己经历的,却是地狱。
“举白旗,看你们能不能投降……”何龙天看向旁侧,惨笑一声,拔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