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醒过来的。
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盛怒中的哲帝。
青阳问:“她呢?”
哲帝也问:“为什么?”
青阳没有说话,只看了看天色,日上三竿,已是午时,算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时辰了吧,想必他睡的这些个时辰里,帝父已经探查出他身体里的问题了吧。
哲帝见青阳不答他的话,晓得他性子倔强,没好气的先答了青阳的问话,“她走了,跟着那个妖族大将相顾走了,昨天夜里连夜走的,神农的人,昨天夜里,全走光了,一个不留。”
她走了?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不要他了?
青阳胸中酸涩无比,喉头微哽,“那母后呢?”
哲帝叹了一口气,“你母后已经仙逝,帝父会找个恰当的时间对外布,再为你的母后办一个体面的丧礼。”
青阳闻言,悲中心来,“连母后的仙逝,您也要另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公布,再来办什么丧礼,请问帝父对母后的真心又有多少?也难怪母后会躲在朝阳殿不愿见你!”
哲帝被青阳的话气到,甩袖就想走,可是,走到一半,却又回了过来。
“身为轩辕的帝尊,心中该考虑的,首先应该是轩辕,其实才是儿女私情。你喜欢一个人,将她抢过来就是,若是有人敢和你抢,灭了他就是。”
“这就是帝父对母后所说的心怡,所说的爱?”
青阳说着抬头看哲帝,有些愤恨。
哲帝却并没有什么心虚。
阿嫄仙逝,他也伤心。
他护了她几千年,她避了她几千年,他也有委屈。
如今,她的仙逝是因为那个贼男人,他怎么都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为她办丧礼。
或者,其实,他私心里,并不愿意办丧礼。
只要不办丧礼,就没有人知道神后已然仙逝。
他也可以假装,她还活着,就在朝阳峰闭关,就在这五神山上陪着他,将来,等他仙逝,再与她一同治丧。
然而,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和青阳说的。
做帝尊的人,就要绝情绝性。
“你母后已然仙逝,你活了上万年了,难道还看穿生死?”
“青阳还没有修到帝父那份修为,还无法面对自己至亲之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青阳话带着讥意,眼圈却是红的。
哲帝被他几番相讥,心头恼怒,可是,想起昨日之事,恼怒也变成了伤悲。
“等你再活一些年,再经一些生离死别,你就知道,人世无常了。”
生离!
死别!
昨日,他统统生受。
青阳默然,心若刀绞。
哲帝的注意力却显然,已经不在这之上了。
青阳脸色苍白,那降头,他查探过,明显就是,自愿引着别人中降的降头,置于他的体内的。
除了那只妖鱼,还有谁能让他自愿。
正好,那只妖鱼此前中过毒。
话头一转,“那个相顾,为了她,付出一千年的自由,你又为了她,自发的将那降头引到身上,那个妖鱼到底给你们俩下了什么蛊?”
青阳心中苦涩不语,哲帝又问,“这种降头,只要圆月之夜阴湿之地,就会发作,苦不堪言,你可有什么治疗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