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列人围城就在紧要处,卢植需要在这里主持大局,于是只能让董卓带兵去评叛了。
董卓听完这些后,也不犹豫,直接领了命。但他有个条件,就是他现在本部只有四千人,实难平定赵国北部叛乱,所以让卢植调拨五千北军给他。
卢植想了想,同意了。
这时候,汉军营砦突然煊沸,还在讨论细节的汉军高级军吏们慌忙出帐观看。只见前砦火光冲天,尤其是那八架高耸的发石机,这会宛如大型的火炬在夜色中吸引无数飞蛾共舞。
慌忙跑来的扈兵禀告众将,一只黄巾军小队趁着夜色用火油烧毁了那八架发石机,不过前营的将士说了,他们已经击溃的贼军,这会在组织救火。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卢植脸色更难看。
边上他的学生公孙瓒知机的一声冷哼,对那扈兵骂道:
“让人家跑了就说跑了,还击溃?而且这都烧成这样了,救火救个屁啊。让弟兄们都撤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攻城,今晚折腾这些,明天上战场去送命吗?”
那扈兵也是老实人,听了这话,也颇赧然。他看了眼卢植,见其点头,然后急忙跑去前营传令了。
半天后,前营的喧嚣结束了,只留下那八架巨型“火炬”在啪啪作响。
望着这一切的卢植,呢喃道:
“真可谓多事之秋啊。”
……
第二日,董卓带着两个军,九千兵马走了。
卢植的确拨给了董卓五千人,但里面属于北军五校的就只有千人,剩下的都是河内、赵国的郡县卒。
不是卢植抠,而是他手上的核心武备就是那万人左右的五校,要是都给董卓,他怎么办?
其实这种将兵丁视为己有的心思是任何掌兵者都有的。因为逻辑很简单,兵越精,越容易立功,主将就越容易升迁。而那些已经沦为军阀的,就更是如此,手里的兵就是他们存在的本身。
从列人到襄国的距离大概在一百二十里左右。董卓带了一份补给后,先是率军北上到了曲梁,在那里过夜。然后过了洺水、湡水,然后在?水南岸落了营。
此时过了?水,就是襄国。董卓并没有立即选择过河,担心自己会被半渡而击。相反他在?水南岸驻扎后,又以北中郎将的名义,调发了襄国东面的巨鹿兵一千,平乡兵五百,任县兵五百与他汇合。他还特意要求,让他们征发属地四千人民壮,带着相应粮草。
总体来说,对于这次平叛,董卓觉得问题不大。因为襄国作为当年赵国的副都,即便城池建造的非常坚固,但是在整体防御上却有漏洞。
在围绕襄国的一系列卫城中,如中丘、内丘、柏人、临城等,统统都集中在襄国的北面。而在襄国南边到邯郸之间,却只有檀台和苏人亭两座城塞。这是为何呢?
原来襄国在赵国时期被建立的目的就是作为抵御中山国的据点。中山国是春秋时期戎人在河北北部建立的国家。后面赵人开拓到河北一带,最主要的敌人就是北边的中山国。
这里面有个特别要指出的地方,那就是河北中部,在巨鹿旁边有个巨大湖泊,大陆泽。所谓大陆就是瀚海的意思,可见这湖泊在当时人眼里有多巨大。
因为大陆泽的存在,直接就将河北之地,分成了北部和中部两块地区。而在太行山到大陆泽之间的窄面,就是中山国入侵赵国的最便捷道路。所以赵人也因此在这一线上建立了数座军塞,而襄国就设立在这些军塞后,方便指挥抗中山国的前线。
数百年后的现在,中山古国早已不存在,成了现在的常山国和中山国两个郡国,但前人的地缘优势却依旧影响着现在。
这就是历史的魅力,一切皆有原因,万物皆有联系。
董卓在扎好营盘,就试探性的让人渡过?水,却发现叛军竟然都没有守这条河,于是董卓放心了,知道王芬是个草包。
于是,在带着大军并巨鹿、平乡、任县的兵勇,董卓移军涉过?水。
十月十八日,董卓在襄国城外打造工事,准备做进攻叛军的准备。
根据卢植的命令,董卓在襄国城外修建了三座烽燧。
卢植的意思是,如果攻克了襄国外城,就点燃一座烽燧,如果攻下内城,就点燃两座,如果是擒拿了王芬就点三座。
从襄国到列人大营之间的县城,只要看见烽火,就点燃相应的数量,务必将烽火及时传递到卢植手里。很显然,对于卢植来说,准确把握襄国战场的形势至关重要。
不得不说襄国作为河北重镇,其城池守备非常完好。但可惜,叛军主帅是王芬,同样不知兵。是以,仅一日,董卓就将襄国外城的沟壑相继填平,还开辟出一条攻城大道。
当然,这还得感谢巨鹿等地的民夫壮勇,他们在董卓兵的刀刃下,冒着箭矢上去填沟壑,命如草芥。
为了压制城头上的叛军弓手,董卓又按照在列人那样,依法堆了三座土山,然后卢植拨的河内兵就被董卓驱到土山上,用弓箭与城内对射。
就在一切向好之际,意外发生了。
十月十九日,襄国城下突发暴雨。大雨磅礴而下,直接让匆忙赶造的土山成了稀烂。当时在土山上扎营盘的三百河内弓兵,直接被土山淹没,无人幸免。
此事一出,河内兵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