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大喜,揽住刘惠道:
“我非是喜得良策,而是喜又得一肱骨耶!”
于是,张冲悉听刘惠策,乃以帐下铁骑部部将乐进为井陉令,督本部五百铁骑驰夺井陉。又以刘惠善理地情,擢为帐下督,领骑三百北上,直插真定后方,夺取东垣渡。
所以,当六月十七日,张冲开全军大议的时候,张冲实际上已经对这一次真定之战做了完善的部署,现在只是一场战前的动员会。
张冲的行辕就设置在真定南城外十里处的一处坡地上。
会议一开始,徐晃就特别主动的陈述自己对此战的看法。
他对张冲道:
“王上,末将观真定城并不简单,城坚士锐,有敢战之心。末将自北伐以来,还从未见过城内守将主动缒城出战的。如此情况下,真定城必然短时间内无法被攻破。臣不忧真定会不会破,因为这在我军兵锋之下,这就必然大。但臣忧心,如果我军顿兵真定,到时候北面的卢植军团南下,那形势就会大大不利了。”
张冲听了徐晃这个说法,面上一喜,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张冲环视帐内诸多将领,见他们大部分都是此意思,心里对他们又觉得欣慰不少。
一个将领,能未虑胜而先虑败,这就已经是一名让人放心的优秀将领了。
于是张冲也不打马虎眼,将自己这路和刘惠商议的战略全数告诉在场诸将。
比如为何要取北面的东垣渡口,为何又要分兵拿下井陉。又为何要令东面下曲阳的董访构筑防御阵地。
在场的这些都是军中高级军吏,无一不是肩负数千人性命的统兵将。所以张冲从不搞什么上下相疑,或者让你去猜,或者什么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只有战前反复充分的沟通,这些高级统兵将才能充分领会整体的战略认识。而且即便战事中有了别的安排,张冲也会将事情原委全部讲清楚。而不是粗暴给一句:
“听令而行。”
果然,在得知王上已经做了如此安排,众将一方面信服的同时,一方面嗷嗷请战,尤其是张英更是如此,其人直接出列,一拍胸口:
“二叔,就让侄儿出战,一雪前耻!”
张英的父亲和张冲是平辈的,所以即便张英比张冲来得更大,但也要称呼一句二叔。
不过,张英此刻称二叔倒颇有一点其他心思,还不就是想抢这个先登,把这个二叔的称呼都搬出来了。
果然,张英此言一出,其他诸多悍将再不甘,也只能默默退下了。
张冲环视一周,见自家族侄如此奋勇,便给他这个机会。
……
这一次张英在吸取了前面两次攻城的教训后,决定采用穴地攻城战术,攻取真定。
他先在真定城之东,修筑营垒,然后在营内暗暗挖掘地道,然后将多余的土石全部送到营外修筑土坡,自以为一土两用。
但真定城头上的田楷早就注意到城东的异样。
开始田楷也没发现,只是见城下不断送土来搭建土坡,以为对面是要垒土为高地,攒射城上。
但很快,田楷觉得不对劲了,他突然问了一句东城的守将董俊,问道:
“你可看见他们这土是从哪里运来的?”
董俊是真定本贯将,一开始还没听懂田楷这口音,但很快就明白上官说的,忙回道:
“看是从东面运来的!但具体在哪挖的,还看不清。”
田楷皱着眉,一拍城垛,骂道:
“奸猾土贼,竟然想穴地攻我。”
董俊忙问为何这么说。
田楷只是反问了句:
“既然只是垒土为山,那为何不就近取土,反而要从后方送?所以我料土贼必然是在营内掘土呢?”
董俊恍然大悟。
于是,田楷在近城处开掘深壕多设瓮听,寻找城外的地穴。
但很快,张英的掘土攻城就停了,是被大本营叫停的。
却是张冲手书一封,道:
“你可见城上对你送土有何反应?别掘了,都入人家彀里了。”
张英恍然,怪不得对面也不出城袭扰他建立土坡了,原来对面看出自己的底细了。
但张英也不气馁,不还到底是建了处土坡嘛,那咱就先领长弓手在土坡攒射对面,自己这方弓射更远,更对城头形成压制。
果然,在从友军那里借了四百长弓手,又并自己本部的二百,倒成三番,一刻不停对着东城形成压制。
而张英这边也开始准备攻城队,打算亲自带队先登城头。好让他二叔看看,他们张家也有虎子。
这边张英在抽调军中勇士,准备先登。
那边田楷也在行动,他没料到对方那处土坡会给自己一方形成这么强的压制,虽然死的没多少,但却对城上士气打击严重。
于是田楷在六月十九日,六月二十日两次缒城潜攻土坡,但都被潜伏的飞龙军骑卒给杀崩了。
开玩笑,张英也不是个傻子,第一次被你夜袭也就是算了,还想连续几次得手?
实际上,张英还真的不够聪明。
六月十九日那次夜攻,确实是他预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