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城为何难攻?
除了有田楷和孙瑾二文武相和,又有暴力弹压的魄力之外,最重要的第一点就是真定城本身就易守难攻。
新莽末年,真定城作为北地豪雄真定王的巢穴,在经营上是首屈一指的。其分为真定王宫、内城、外城三重主体堡垒。每一围都以糯水蒸土,即便是两百年过去,主体结构依然固若金汤。
尤其是最外围的真定外墙更是周长十里,高三丈,厚四丈,实为北地一大雄城。也正是有此雄城在,田楷才愿意南下搏一搏。
此时,攻城已经过去十日,泰山军在城下依然一无所获。
连绵不断发射的石弹只是将城墙上的一些楼橹摧毁大部,又催崩了数角,但依旧被城内抢修了回来。
见到战事这样,张冲下令对真定城围而不攻,消耗城内粮食。
有些要塞是攻不破的,不是说你有什么发石车就行。即便你有火炮,也会有棱堡挡在你面前。实际上,大部分的攻城都是靠围攻,通常一座要塞,围个半年一年的是非常正常的。
反而像张冲那样靠着兵精器械先进而旬日拔城的反而是不正常的状态。
所以,张冲见战事进展不顺后,果断选择了围城。
不过,张冲没有枯坐城下死守,而是一面将真定军在城外开阔地带布置的栅栏、鹿角等路障清理,一面令游骑四出,清野附近的坞壁。
不过张冲自己的真正手段,就全部放在修建巨型巢车上了。现在已经有了两座,等后面陆续建到六座的时候,真定城就再守不住了。
张冲自己算过,依靠现在巢车的兵力投放能力,一座巢车可以搭载五十名甲士。但现在对面在一面城头上都布置了千人,那想要在城头上站稳就至少需要三百名。
也就是说,只有六座巨型巢车同时进抵城头,让三百名甲士第一时间跳上城头,这样才能在城头上站稳脚跟,后续的援兵才能从巢车源源不断的支援到城上,这样城就能破。
所以,张冲现在就在督促匠人营,全力打造巢车。
这边真定城下,泰山军稳扎稳打,那边在下曲阳城内,后军元帅部也在召开一场军议,主题是讨论对下一阶段的战事。
此时,后军元帅董访正坐在堂上,两边站立的都是军中骁将。
这会,军中随军幕僚田丰正在为各将讲着现在的局势。
田丰自邯郸大战之后战败,算是半主动的投诚,所以算非常靠前被启用的河北籍吏士。
这一次北伐,他就分配在后军元帅的幕府,作为随军参赞。
田丰,神色严肃道:
“如今我们经过是二十日左右的攻伐,已经将滹沱水以南的城池占领,可以说现在我军完有巨鹿全郡。此战,我后军元帅部共计歼郡北八个地方势力,俘斩两万有余,现已将大部分俘kǒu_jiāo结到后方。而此战我军共伤亡五百。再加上前军校尉部被调往了真定战场,如今我军序列下,共有四个校尉部,计实兵七千五百兵。”
田丰大致将此前的战果讲了一下,下面的众将们也没有多少吃惊的表情。
不是说伤亡五百,获城六座、俘斩两万的战果不惊人,不辉煌。而是这战果对这些人来说实在算不上战事。
自六月十日从巨鹿城誓师出发,到六月末的现在,他们基本上都是在武装行军。所遇之敌尽数都是地方土豪乡曲,百人都凑不出一副甲,如何能挡住他们。
所以一路灭的都是这种货色,如何能让骄傲的后军元帅部吏士们满意?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好事,没之前在邯郸之战中,他们将中山、巨鹿两地的汉军主力悉数消灭,哪有现在的舒服?
但舒服归舒服,军人还是要追求荣誉的,所以他们想要更大的战果,这也是这一次军议的主要目的。
那边,田丰讲完前面战果,就开始讲现在的局势:
“现在,大本营方面已经将真定围城十日,原先王上的建议是,以北阻滹沱渡口,西断井陉口,然后令我部在下曲阳一带建立防线。然后大本营在全力进攻真定城。但现在形势有了新的变化。”
说完,田丰在后面的舆图屏风上指了指蓟县,继续道:
“我军此次北伐,以大本营之意是直指幽蓟,而盘踞于此的卢植伪部就是我军此战最大之敌,彼辈自去年大败后,仓皇北归,之后在蓟城修养,据说已经实力大复,不容小觑。而在最近,北面探报送来军情,说卢植伪部帅北兵三万东出,已经移军至常山关一带。”
这消息显然是众将们没听过的,纷纷交头接耳讨论此事的后续影响。大家都很困惑,如今我军已经到了滹沱水一带,随时可以北上过中山国,直接威胁蓟县。难道卢植已经不顾蓟县安危也要去救真定吗?
显然,众将各有自己看法,莫衷一是。
实际上,董访也在疑惑这点,所以才将众将喊来一起商议此事。
未几,果就有一将出列,正是后军元帅部的左军校尉吕旷,其人大大咧咧道:
“董帅,有什么好想的。如今燕兵东出,蓟城空虚,正是我军建功立业之时。我军应该即刻渡口滹沱水,乘势拿下蓟城,断了彼辈后路。”
吕旷因为此前在邯郸之战守御邯郸有功,战后被拔擢为后军元帅部的左军校尉,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所以想都不想就建议董访北上过河,直插蓟城。
吕旷是在东平国投的军,也是军中老阀阅了,甚至也就比董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