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汉兵被杨玄的癫狂给吓住了,皆跪地投降。
即便那个时候,汉兵有数十人,但他们还是在杨玄一人的面前跪地乞降了。
杨玄气急败坏,他痛骂这些人:
“你们这些懦夫,将刀捡起来,捡起来。”
见这些人还是不敢动,杨玄已经有点上头了,他挥舞着刀就砍向了最近的一个汉兵。
但一声金铁声起,杨玄的刀就被磕飞了。
却是已经贵为校尉之位的张达紧随着杨玄冲了上来,他一刀就磕飞了自己义子的环首刀,然后没等杨玄反应过来,就对着他的脸扇了两个巴掌。
如张达这样的猛将,其手劲之大可想而知,只两下子,杨玄就被扇得吐血。
张达一点也不惯着他,将他一脚踹在地上后,就对自己的扈兵下令:
“将这杨玄押下去反省,战后我来治他。”
这些扈兵们都是跟随张达很久的,当然明白自家将主是在救杨玄,于是忙扶着杨玄下去了。
张达不能不如此。
实际上,他对于这个义子是非常在乎的,不然也不会不放心他的安全,特有赶来照护。
但杨玄却万万不能虐杀俘口,这是军中大忌。
更不用说,为了这一次大胜,军中不知道有多少勇士已经牺牲,就是连王上都冲锋在最前了。
如此万军搏命才有此辉煌大胜,如果因为这小子乱杀俘口,而使得汉军人人自危,错估泰山军此战会不留俘口,那就糟糕了。
这不是汉军多想,而是相当有可能。此战双方伤亡之惨重,双方杀红眼不留俘口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一旦汉军为了自保继续顽强抵抗,倒不是说泰山军会反败,而是会平添伤亡。
军中哪一个不是爹娘养的,家中都等着他们回去呢。怎能因为你杨玄就让他们死伤?
当然,张达也明白杨玄的愤怒。
但造成杨玄所在的田悦部覆灭的是白马义从,要复仇也是找他们呀。
类似张达和杨玄的例子在战场各战线屡见不鲜。
面对胆寒放弃抵抗的汉军,这些泰山军吏士们有太多理由痛下杀手了。
为袍泽弟兄报仇,为首级功,或者单纯就是彰显自己的强大和武勇。
但这些大部分都被泰山军的军吏们给制止了。
得益于军中各级别长史的教导,这些军吏们是很能理解军队对于俘人的政策的,知道在这次大战的末尾,安安全全接受胜利的果实是最重要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发现泰山军的克制,那些已无战心的汉军们疲惫的蹲在淤泥中,丢掉了武器,陆续对赶上来的泰山军吏士们投降了。
直到这个时候,战场的胜利才真真切切被泰山军攥进了手里。
……
“呵呵呵,咱们竟然败给了对面那些个农民。呵呵。”
此时,左翼战场的李敏,醉醺醺的坐在马扎上,地上是一地的水袋。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接着就变脸怒骂:
“来人,再给我酒,给我酒。”
边上的徒隶惶恐磕头道:
“主人,已经没有酒了,只剩下血水了。”
李敏听了这话,一脚就踹了过去,这还不解气,依然对这个仆隶拳打脚踢,直将这名仆隶活活殴死才作罢。
李敏擦着拳峰上的鲜血,怒骂不休:
“你搁我这里讽刺呢?要你告诉我剩下的是血水?”
李敏的暴虐惹得边上的军吏们直皱眉头,但受于李敏的淫威,却无人敢说话。
半天,有一个军吏打破了沉默,对李敏道:
“主将,咱们现在该如何?”
谁知道,李敏听了这句话后,直接不回答,反而盯着这军吏看。
他疑惑道:
“你是谁的部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军吏抱拳自陈:
“回主将,咱是左营前屯的左什将太史慈。”
许是酒真的喝多了吧,李敏听了这话后,大怒,指着太史慈的鼻子就骂:
“你是什么身份?不过小小一个什将,这里有你出头的位置吗?还有你不是前屯的吗?不应该在前线吗?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李敏边准备拔刀,边道:
“好呀,原来你还是个逃兵,看我不手刃了你。”
但李敏的酒是真大了,他拔刀的动作非但没能将刀拔出来,还将自己给撂在地上了。
看着躺在地上,还在哼哼叽叽的骂着自己,太史慈的杀心就起来了。
娘的,你问我为何会在这里,你也不看看前线啥情况了。不是投降的就是溃了,不是我太史慈落难的时候被你们李氏收留过,吃了你们家几桶粟,我会来这里护你?
看着这个已经醉得糊涂的李敏,太史慈一脚就踩在了李敏的脖子上,然后稍微一使劲,这个嗜酒如命的边军大将就这么死了。
说来也奇怪,太史慈杀了李敏后,那些中队的将吏们却无人抽刀报仇,一个个都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这等事。
李敏这样早该死了,只不过大伙都不想犯下克上的罪名,尤其是他们在打算投降泰山军后,就更是如此了。
现在有一个小人物来解决这个麻烦,真的是幸。
随着李敏的战死,汉军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军团也落下了旗帜,正式投降了。
而那些已经无建制的溃兵们无头无脑,看袍泽在北逃也就跟着逃跑。
他们沿着中人亭的后坡山脊,一路往后方的密林逃跑。然后他们就被后面追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