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让大都督满意、一定!”
那刘库真本就惜命到了极点,听到李泰这么说便连连点头应是,连忙将自己的身份交代出来:“禀大都督,我父便是左贤王刘拓,我族乃汉皇刘元海苗裔,西河诸族都要听从我部号令……”
李泰听到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时间竟搞不清这家伙是在乞求活命、还是在拉仇恨。那什么左贤王刘拓,他实在是没有听说过,但刘元海的名字却并不陌生,开启五胡乱华、乃至于几百年分裂乱世的角色。
但问题是,这刘渊算个狗屁的汉皇?单单听这称谓,李泰甚至还愣了一愣,待到反应过来之后,抬腿一脚便将这家伙踹翻在地。
刘库真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翻滚几圈,顿时便惊慌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只道单纯的这一身份尚不足以获得对方的正视,便又连忙叩首道:“大都督请息怒、请息怒……
我父子孙虽多,但却唯独爱我,心内早已经决定以我为嗣,并且年中北进时引我拜访云阳谷北海王,为我请婚神嘉天子户中,只待归乡之后便可迎亲成婚!”
李泰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望向这刘库真的眼神才略显正式起来,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一番,实在没瞧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却没想到跟对岸两个稽胡的大势力都牵连颇深。
所谓的神嘉天子便是之前被高欢干掉的稽胡刘蠡升,朔州云阳谷便是其老巢所在。
虽然刘蠡升已经被高欢剿灭,但其残部仍然存在着,甚至其孙子还趁北周攻灭北齐之际再次建国称帝。若以此作为这稽胡势力政权的起始点,那其国祚存续甚至比北齐还要更长。
李泰自不会看不起这些稽胡势力,毕竟能在高欢、宇文泰这双雄对峙的局面下还能长时间存在下来的,必然都是有着各自独特的谋生技巧。
当听到刘库真讲起刘蠡升的残部,他心中也颇感好奇,便开口问道:“刘蠡升那些旧部残众,如今势力还不小吗?居然能引得你等离石胡前往求亲。”
刘库真听到这问话,顿时便来了精神,忙不迭端正了跪姿正色说道:“若说人马势力,倒也不算太过雄大。我耶在拜访过云阳谷后便曾感慨,北海王是大不及他父兄的壮志气魄,近年因敬仰神嘉天子威名前往投靠的部族不乏,但北海王却多不能收容接纳,如今云阳谷的壮力人马尚且不足万众……”
这家伙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未来老丈人家底都给交代清楚,李泰在听完后也不由得感慨,哪怕在这些稽胡部族中,也是有着极强的门第观念啊。
虽然刘蠡升的神嘉政权早已覆灭,但在西河诸胡部族中还是积累了很强的号召力,牌子仍然挺亮,算是一种比较超然的存在。
尽管这刘库真态度很诚恳,交代了不少西河胡情,但也仅仅只是满足了一下李泰的好奇心。除了这些主动来犯的离石胡,他跟彼方稽胡势力产生交集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尔等贼胡犯我疆土、作恶多端,可谓是罪孽深重。如今身陷我手,是天意逞贼,若想逃生于法刀之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西河胡情如何对李泰而言价值不大,但这家伙态度可嘉,可谓是俘虏中的典范,更兼身份的确是不同寻常,李泰当然要尽可能多的榨取价值,于是又作满脸厉态的冷声说道:“趁我现在还有几分耐心,还不快细细思量凭何能活、从速道出!”
“这、这……我既不是什么名满天下的大酋,大都督即便杀我也只是添一斩首之功,难以壮大赫赫威名。大都督王朝名臣,看不起我这胡中下士,但我族中亲长却对我珍惜重视。若能留我一命,我亲人们一定会使重货将我赎回!”
那刘库真急的两眼滴流乱转,想了一会儿才又连忙说道。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冷笑起来,甚至感觉有点被冒犯。他们西魏穷是不假,但也不至于对稽胡那仨瓜俩枣垂涎三尺,这家伙居然还想花钱买命,也真是狂妄,你以为你们是雕阴刘氏啊!
刘库真见李泰一脸的不以为然,连忙探出手去向左右抓拣,将之前缠裹在他身上那些锦缎聚成一堆,满脸谄媚笑容的对李泰说道:“诸如眼前这些财货,且给大都督充当一个样品。大都督但肯饶我一命,族人们一定百倍千倍的风险资财!”
“刁胡欺我无知?这些锦缎织物工艺巧妙、材质出众,岂是你贼胡部落中能广备厚积!”
李泰自不觉得这区区离石胡部能拿出足以让自己动心的财货,他只是穷罢了,眼皮子可不浅。
单此营中浪费的锦缎绢帛便有几百匹之多,别说百倍千倍了,你哪怕能拿出几十倍,老子饶你一命又如何?
反正真恨不得将你们离石胡赶尽杀绝的还得是我老大哥贺六浑,老子只要将你们榨干油水、吃干抹净,管你们最后死不死!
“我部族中确无,但晋阳城却有啊!”
刘库真听到李泰的质疑声,忙不迭又说道:“大都督可知东贼贺六浑为何要对我族穷攻不舍、一定要赶尽杀绝?须知我族聚居西河时,此贼尚且不知何处浪荡,而且晋阳城池高阔、又有强兵镇守,又岂是我们这些卑弱胡众能够轻易撼动?”
“有话快说!”
李泰又冷哼道,很讨厌这家伙的卖关子,杀稽胡还需要什么理由?
“是、是!那高贼上下淫奢无度、无恶不作,掳掠众多男女生口拘押在晋阳周边供其役使,又招聚大量的胡商远客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