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屯田植蔗
“末将参见主公!恭贺主公再创勋业、克定江陵,如今建行台于襄阳、专制江汉,再不必受国中庸夫愚老的钳制阻挠,于主公大喜,于末将等更是大喜!”
如此熟悉的攻击力和打击面,不用问必然是出自贺若敦之口,这家伙之前一直在坐镇巴地,如今随着局面逐渐平稳,便也率部来到襄阳,部伍驻扎于襄阳城外后,他便入城登堂来见。
李泰自然不会顺着贺若敦的话讨论什么庸夫愚老的问题,而是微笑说道:“贺若将军前率师旅出征巴蜀,声播三巴之地,事亦甚雄。前者荆州大军所以能够从容布置、克定江陵,将军虽未与事,但也同样有辅佐之功。”
这倒也并不是客气话,之前贺若敦所驻守的巴西虽然距离江陵战场很远,没有什么直接的牵连和互动,但却与成都之间形成了互相制约的关系。
李泰在搞定于谨之后仍然敢于从容布置、继续进取江陵,而宇文泰只能坐视后续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也是因为他各种可能发起反制的途径都被限制了,比如说蜀中的力量就完全调度不动。
直接出手掀桌子是很爽,但掀桌子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发泄、之后彼此打出狗脑子,是掀完桌子你还得给我忍辱负重的扶起来。看似冗员冗事的安排,到最后只是为了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局面顺理成章的出现。
“言虽如此,但末将分身乏术,未能随同主公成此壮功,心中也是深感遗憾啊!”
贺若敦听到这话,脸上也露出几分自矜之色,但很快又一脸惋惜的说道:“末将归府途中行经江陵,观其城防大概,心中也略演攻防之术,愈感主公定势之迅猛确非常人能及。即便末将引部来围,也绝无可能比主公做得更好。主公诚然英明神武,然则当时用兵、师无宿将,遂使竖子成名。若末将当时在军,绝不会由人笑我因胜于敌,必能奋力勇战、速克坚城,使我主公威名更加雄震江汉!”
此言一出,堂内众将脸上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而李泰脸上虽仍保持着微笑,但笑容也多少有几分僵硬。这贺若敦可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老子打完江陵之战半年多,除了你还没有哪个敢笑话!
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似乎毒性变得更猛烈了一些,李泰也不敢再任由其人继续发挥,便抬手示意贺若敦且先入座,然后将视线转望向与之同来的李迁哲,笑语说道:“湘州局面,多仰李将军镇定,如今彼境情势如何,还请将军详为分讲一番。”
湘州之战结束后,李迁哲便留镇彼处,如今局面初步稳定下来便归府述职,顺便向台府进奏一下自己针对湘州治理的构想和计划。
“湘州兵事虽已,但其地染祸由来绵长。王琳据城以来,更是以暴治民,如今城邑虽得,但民居十室九空,百姓囊无粒谷……”
听到大王此言,李迁哲便入前一步将湘州如今的局面讲述起来。
相对于元气基本保留下来的江北江陵,湘州的情况用凄惨甚至都不足以形容,民生秩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与摧残。尤其是王琳曾经驻守过的长沙城,几乎没有多少平民留存下来,绝大多数民众家产都遭到剥夺,自身也沦为军奴。
史书记载王琳死时,田夫野老,知与不知,莫不流涕。估计这些人应该不包括湘州人,毕竟湘州都快被他祸祸的没人了,这么一想也挺合理。
李迁哲在经过一番梳理统计后,在如今的湘州又收得民众五万余众,这其中既包括他之前所召集起来的那些蛮人部伍,也包括长沙城投降后所接收的那些降人武装,扣除这两部分,真正属于平民的不过几千众而已。
这个数字初看之下没有什么,但若仔细寻味一番,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惨绝人寰。湘州首府所在的长沙,便是市。而这么广阔区域的一个区域中心,竟然只收得平民几千人,而且尽是赤贫之众。
究竟怎么残暴的统治、怎样可怕的折磨,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在听完李迁哲的汇报之后,李泰也是沉默片刻,然后才又发问道:“依李将军所见,日后湘州该要作何经营,才能尽快恢复元气?”
“末将此番归府,正为向大王陈奏所计。如今湘州百事俱困,若欲归治殊为不易,当下最为忧困者,一是人丁,二是钱粮!”
李迁哲也不多说废话,当即便讲出湘州眼下所面对最大的问题。
眼下湘州虽然还有几万余众,但这些人要么是蛮人部众、要么是降卒武装,显然不能作为正常的民众安排,需要更加妥帖周全的处置。至于湘州府库,则就完全是一个空壳子,李迁哲这段时间全是靠着之前大军撤回时所留下的辎重物资才略得维持。
“湘州虽然适乱年久,但也绝非好斗之乡,其地水丰田肥、物出颇饶,若得善治,恢复亦快。末将因其人情地理,略成腹计,沿湖屯田,因山植蔗,得此二者,湘州得治近矣!”
李迁哲归府一趟,当然不能只是诉苦,很快便又讲起自己的治理方略:“洞庭湖周边多平野沃土,但因其地久荒失治,亦多江湖匪盗。若是仓促均田,民尽为匪盗食矣!屯田造戍,不失防备,纵有匪盗来扰,不能伤也。久则元气自生,民生愈安,耕织有时,必可仓储渐丰。
湘州地处南陆,署长日烈,蔗苗喜生,其山野之间本多野蔗。旧沔北造糖所用蔗料亦多产自湘州,转道江陵由江陵人售来。今我既据其地,自当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