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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再次醒来,是在即陌生又熟悉的宫殿。
头顶是淡粉色嵌入金丝银线的轻纱帐帘,薄而飘逸,梦幻旖旎,透过它可隐约看见外面高贵大气和随处可见的金碧辉煌,一切都是按皇室的级别设计和建造的。
所以说,这里是……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叶子眨眨眼,刚一转头就对上男子熟悉的面容,他还是那样的器宇轩昂、威严天成,虽然男子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眉目含笑,但却让她慌忙别开头,不敢直视。
“皇上,民女死罪。”
是的,她现在所处之地正是北月皇宫的某处院落,而站在她床前的也正是当朝皇帝慕容昭。
尽管当初与慕容昭成婚的交易,她确实是迫于形式被迫妥协,但从相识以来慕容昭对她的点点滴滴,她又怎会真的全无所觉呢。
而当年她在御花园里听到他与顾荣的那番对话后,在怨恨顾荣狠心的同时,她也同样无情地选择了逃离他,不愿再与他和北月有半分瓜葛,所以后来才会和清澜、容若不畏迢迢千里去了南兆。
只是如今面对慕容昭的惊喜激动,叶子不能说不愧疚、不感动,虽然明知是他将自己强行掳来这里的。
“傻叶子,就是你犯了天大的错,朕也舍不得你死啊。”慕容昭温柔地望着她,似不在意当初的欺骗。
叶子心下一叹,你和我到底谁傻,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
慕容昭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直在旁嘘寒问暖、体贴如昔,但看进叶子的眼中,他就是一个举手投足都透着帝王之尊的成熟男人。无论他的脸上有再多的笑容,也能在朝夕之间定人生死,翻脸无情。无论他的眼中有再多的宠溺,也能在转瞬之间化成寒冰,不容拒绝。
叶子清楚,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改变,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逃避现实的人,所以面对慕容昭温柔到让她战栗的讨好,她不愿再欺骗她,也无法装作不如。
“请皇上放我出宫。”
不问他为何知道消息让人在那儿蹲守,也不提将她掳来宫里的缘由,她只想知道怎么才能离开。
“去找他?”
“是。”
不必再瞒着,其实答案他们都知道。她会重回北月,就意味着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所以她要去找他,然后是打、是骂、是恨、是原谅,还是重新回到他的身边,那都是见面以后的事情了。
叶子的双眸很亮,像澄清的碧波,让人不敢直视。慕容昭微微侧目,声音涩然:“就这么着急,甚至不愿多待一刻与朕说说话、叙叙旧?还是说……你怨朕。”
叶子叹气。慕容昭对她的感情其实与贺斩风并无太大不同,要说有,就是他更霸道、更强势,不会像贺斩风在看出她真正的心意后,为了成全他们到死都不愿让她有任何负担愧疚,所以说慕容昭的爱更自私一些,但也许这也是生在帝王家的缘故。
在碰了很多次钉子后,叶子终于明白龙颜是不可以乱触的,所以她这次尽量委婉的解释:“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当年是皇上不弃,在明知我有所图谋时还愿意成全我,后来更是我不顾大体,擅自逃婚,给皇上难堪,给北月丢人……如今,我哪还有脸再留在这里面对皇上,只求皇上重责,让我在宫外自生自灭吧。”
“呵……”半晌后,慕容昭笑了,笑得很大声,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你宁愿让我降罪,也不愿跟我多待一秒。好、好、好,很好!”
叶子低头不敢看他,其实她紧张的都快晕过去了,手心里也全是汗,可是不如此,她实在想不出能再次逃离他的办法。他对她有多执着,从当年他对顾荣的态度就可见一斑,所以她不敢赌,只想尽快离开,哪怕会受皮肉之苦。
床上忽然一轻,是慕容昭站起来了,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道:“看来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是么?告诉你的那个人是谁?”不会是顾荣,而且是刚知道不久,在她与南兆“妖帝”大婚未遂被抓之后。哼,他那晚居然没有发现暗牢里有第三个人在!
话已至此,叶子不敢再撒谎惹怒他,只好道:“是,我都知道了。但那人的名字我不能说,请皇上降罪。”
“除了降罪,你还能说别的吗?!咱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敌对了,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
突然拔高的声音,激得叶子一哆嗦,愣愣地抬头,刚想解释什么就被慕容昭打断。
“行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慕容昭觉得再不阻止她,万一又让她说出什么胆大妄为的话,说不定自己一怒之下真会伤了她,所以他不容拒绝地道,“就算你想找顾荣,也不急在一时,他此刻正整顿兵力马上就要率军追击东幽残余部队,你现在过去不说能不能来得及,就是赶上了如果他为你乱了心神,万一在战场上他因此出事,你只怕就后悔莫及了。”
叶子微囧,这理由他也想的出来。
见叶子明显不服的样子,慕容昭沉默半晌,又道:“你放心,这次朕不会再拿什么胁迫你了,你只管安心住在这里,等顾荣凯旋,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叶子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些话不说清楚搁在心里难受。”
慕容昭已经失去耐心,冷下脸道:“你不要再任性了!你去了只会成为顾荣的弱点,你难道这么快就忘记被东幽劫走的事了?也忘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