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昂担心的那般,陇城一战后,白虎慌了。
官军一次随意的出击,便歼灭其部四千余人,若是再来袭扰上几轮,这三万多叛军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荥阳贼中将领,也对是否继续前往中牟产生了怀疑。
有人担心官军会在前方设伏,更有人担心官军早就已经占领了中牟城。
就在这时,官军攻打中牟县城,守军求援的消息也传来,让白虎为了难。此时军中已经分裂成两方,一方认为应该立刻突围北上,防止为官军合围;而另一方却认为,应该尽快赶往中牟,救援老巢。
双方争论不下,白虎一时也不能决断。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白虎决定还是前往中牟县城。
对于白虎来说,祖祖辈辈都是穷人,实在穷怕了。攻破中牟县城,进入县衙粮仓之时,是他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
白虎抓着栗米,不断地生吃,当夜他就睡在了粮仓里,唯恐这一切都是梦境。
让白虎放弃来之不易的中牟县城,对他来说着实是太残忍了。
于是近三万荥阳贼继续南下,最终这支荥阳贼军不负众望地被官军主力堵到了圃田泽以北,鸿沟以南的狭长地带。
这时候白虎已经彻底明白前路是陷阱,可是再想北上,已经晚了。
毌丘毅率领大队骑兵不断地在鸿沟北岸游弋,击杀着试图北逃的贼匪。
这支荥阳贼军,已经陷入了绝境。
此时的曹昂,也已经赶到了圃田泽以西,并扎下了大营。南面是黄忠所部,北面是王匡、毌丘毅二部,东面是桓典部,西北是吴匡部。
各路军队将荥阳贼围的严严实实的。
此时的曹昂,端坐钓鱼台,并不急于围歼这支匪兵。
曹昂受上辈子影响,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些小农意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爱算计。对于曹昂来说,不管做什么,务求以最小的代价来解决问题。让他像刘彻那般不计代价的败家,着实不可能。
所以曹昂准备继续熬这群人,使其不战自溃,最终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果。
到了傍晚,曹昂看了一天的闲书,终于忍不住起来活动活动。这一天天的,其实没什么事,曹昂也就靠看书打发时间。
至于上战场,非必要是绝不可能的。
曹昂惜命。
出得大帐,便见一人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辕门处,正是董旻。
曹昂忍不住笑了,东汉版的负荆请罪吗?
曹昂随口问道:“他一直在这跪着吗?”
“从昨个早上,一直没有起身,亦是滴水未沾。”
董旻昨天被送到军中,曹昂见也不见,便让他自己回京。董旻哪里有那个胆子,自是跪在辕门请罪。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而之所以给曹昂请罪,也不完全是怕曹昂,而是怕他兄长董卓。董卓之前曾交代他无论如何不能得罪曹昂。
曹昂让人将董旻带来。
董旻两天滴水未进,身子有些发虚,但还是强自给曹昂行了礼。
“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五十军棍,此事便算了,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董旻听到曹昂对他的处罚,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屁股保不住了,可有曹昂“此事算了”的话,也算让他给兄长有个交代。
送走董旻,曹昂绕着营寨溜达起来。
董旻该处置,所以曹昂晾他两天,打他一顿,这是给所有人看得,曹昂的命令不能成空话。
可打完之后,也不能不管不问。董旻再狗屁不是,可他有个好兄长,容不得忽视。
于是曹昂忖度一番,又叫来担任书佐的成公英,让成公英给董旻报上一个首功,至于违令之事,自不提了。
官场上嘛,就是这般,都是自己家孩子,孩子有错,该教的教,该罚的罚,但是该给的机会不能少,该有的功劳,更不能省。
而董卓知道后,只会感谢曹昂这军棍打得好,曹昂把他当兄弟了。
若是换了旁人,曹昂绝不吝惜砍颗脑袋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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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董旻挨完军棍,撅着打得稀碎的屁股前来给曹昂谢恩。不得不说,礼节这一块,董旻完全挑不出来。
看着董旻脸上疼得扭曲,整个人却尽力叩首的样子,曹昂也有些动容。
“记住挨得这顿打,以后遇事多动动脑子,你且将养一日,后日便去前军,担任主将,这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呢。”
董旻听得,大喜过望,碰到伤口,又疼得“抽抽”。
“多谢君侯!”
“我与你兄长亲同手足,有义务照顾你!”
董旻又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送走董旻,曹昂又在营地转了两圈,直到亥时左右,夜色已经完全静下来。营寨之中,只有火堆灼烧木头的声音,“噼噼啪啪”,混着夜色与喃喃呓语,显得格外的静谧。
更深露重,曹昂也是索然无味,便回了营帐。
可没等曹昂睡下多久,便被赵莽叫醒,言“郭从事求见”。
曹昂听到赵莽之言,心中一惊。他很了解郭嘉,这个点了,若是没有大事,郭嘉绝不会贸然求见的。
曹昂来不及穿好衣服,披着大氅便出了内帐,郭嘉早在外等候。
曹昂定了定神,这才言道:“奉孝,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秉明公,荥阳贼派来求降的使者了。”
曹昂听得,立时说道:“白虎撑不住了?”
郭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