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诸部,竞相向汉军送返汉人奴隶的场面,是匈奴老王没想到的,这意味着汉军不仅接受了他的投降,还接受了其他人的投降,包括须卜骨都侯。
当着张列的面,匈奴老王就砸了一套在南匈奴最为珍贵的陶器。
“你不是说那汉将让咱们拿着须卜骨都侯的脑袋去向他投降,那他为什么又接受了须卜骨都侯的投降?”
张列吓得胆战心惊,他也不清楚为何会是今日这个局面。
这时匈奴老王的另阴易则言道:“怕是汉军要一石二鸟,一女双嫁。许了咱们,也许了那须卜骨都侯。”
张列立时言道:“必非如此,这其中必有误会!”
张列和王易素来不和,平日里在匈奴老王身边争权夺利,斗的不亦乐乎。他其实也想到王易所言的可能性,只是若真是如此,则意味着他之前去见汉将,并无功劳,甚至还有为汉将所蒙蔽之过,这是他甚至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强词也得夺理!
这王易又言道:“一女二嫁也不怕,就怕汉将真心许的是那须卜骨都侯,而咱们这是个幌子,到时候可就······”
张列心中一阵发寒,王易非得弄死他。
“胡言乱语,汉军为何会选那须卜骨都侯?”
“或许是人家的使者更有力呢?”
“王易,奸贼!”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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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二人又要吵了起来,匈奴老王只得打断二人。这汉人的确是聪明,就是有个毛病,太喜欢吵架,吵得他脑壳疼。
张列、王易眼看匈奴老王发怒,只得停下攻讦,上前请罪。
匈奴老王此时着实看不出汉人的用意,这时张列便主动请缨,要再往汉军营中,探个究竟。
匈奴老王别无他法,也便同意。不过他有些信不过张列了,便又安排几人一同跟随,包括王易。
张列也知道匈奴老王对他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言,连夜驰往离石,求见曹昂。
但张列无论如何没想到,他竟然吃了一个闭门羹。
曹昂根本不见。
张列一时也惊恐起来,曹昂这态度,让他着实难以往好的一面去想。
随张列同来的王易见状,却是高兴起来。汉军不见张列,态度自明,那之前张列与汉军达成的投降之议,恐也要不成。
张列办砸了这么大的事,怕是要完了。
王易与张列斗了多时,眼看张列要倒台,心中大喜,便忍不住奚落了对方几句。
张列也是正在懊恼,眼看王易得意洋洋,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忍不住言道:“若是汉军反悔,我左部怕是难以幸免,你又有何高兴之处?”
王易听得一愣,好一会才言道:“我等皆是冢中枯骨,为汉为匈,不过是自求活路,何必在意人家死活。这左部存与不存我不知道,但是你倒台了,我却是高兴啊!”
张列听得,倒是也反应过来。
汉军反悔又如何,匈奴老王哪怕死了,他们换个主人便是,何必过多犯愁。
在帐中的曹昂听到曹青回禀的二人的对方,一时也有些愕然。后来曹昂忍不住叹道,国家沦落如此,就是有太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曹昂忽然有些明白明清统治者大肆推广理学了。
理学的天理是道德神学,虽然这些道德未必正确。虽然人性还是自私的,许多人的道德不过是官样文章,但是推广开来,将人们的思想禁锢在这个道德圈子里,万一能有几个真君子呢?
曹昂不见张列,也担心匈奴老王真以为自己要灭掉他,会拼死抵抗,于是曹昂召来郑度,让他去给张列透透风。
曹昂等不及了,也想尽快看到匈奴老王和须卜骨都侯大打出手。
张列等人在离石待了多时,始终不见曹昂,也没人搭理,正焦急呢,郑度便找上门来。
张列知道郑度的身份,心中大喜,赶忙上前巴结。
郑度则笑道:“张使待着急了吧!”
“小臣不敢,只是见不到天使,心中着实忐忑!”
郑度笑道:“多少人看着右将军,他也不好贸然见你们,但是他心里却是一直挂念着你们呢。”
张列见郑度这态度,心里稍安,便问道:“郑公,这听说须卜骨都侯那里,也往离石送人了?”
郑度笑道:“张使勿忧,这须卜骨都侯是弑君之人,如何与左贤王相比?我家将军说了,左贤王本就该是匈奴单于,今误入歧途,也是情有可原。只要左贤王能将功赎罪,让我家将军有理由替左贤王说话,必保左贤王无忧。”
张列听了,大喜过望,千恩万谢。
虽然郑度的说法,并没有什么约束力,也没有解释须卜骨都侯与汉军的事,但对于张列来说,已经足够跟匈奴老王交差了。
张列看出来了,汉军想要匈奴老王向须卜骨都侯动手,那他便鼓动匈奴老王动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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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哪怕汉军要翻旧账,收拾匈奴老王,有之前他和汉军的关系,也能活命。
张列很快回到单于庭,将他在离石的经历完完本本告诉了匈奴老王。毕竟有王易等人监视,他也瞒不住。
而与此同时,他又将郑度跟他说得话也告诉了匈奴老王。
“大王,只怕汉军此时,心中也在犯嘀咕,不知该拿谁来顶罪,所以才接受了两面的投降。
不过小臣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