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顺利入城之后,陶谦的心便放了一多半。郯县里面的情况他很熟悉,不过一群郡兵,翻不起什么浪来。
也如陶谦所料,其部入城之后,进展很是顺利,一路直杀到国相府。
可惜的是国相刘魁、长史王朗、功曹王锜、郯县令赵昱等人逃得太快,没能将其擒获,算是一个遗憾。
陶谦入城之后,便往刺史府而去。
此时刺史府已经安定下来,望着刺史府的大门,往常看着挺顺眼的,但现在他却突然觉得,有些配不上自己州牧的身份。
拿下了郯县,陶谦觉得已经将州牧这个位置攥到手中了。
不过陶谦没兴奋太久,大将吕由便前来汇报,一股东海郡兵占据着北城门,在负隅顽抗。
陶谦并未当回事。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总有一些不识抬举的人。不过城池都下了,一群残兵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来。
可陶谦却忘了,一件事哪怕是完成了九十九,却仍旧不是一百,所以万事不能高兴的太早。
此时的王锜,正在做那只挡车的螳螂,带着残部在负隅顽抗。
王锜很清楚,他手中这点人,战力一般,意志力也不强,一旦与丹阳兵展开激战,很可能直接被对方一举击溃。
为了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王锜命人直接将北城门的大门给拆了。甚至为了防止陶谦军使用,王锜更是将两扇千斤重的大门投入护城河中。
而在城墙之上,王锜让人将城门楼子给扒了,木头、石块的,尽堆积在城墙跑道上,又命士兵为依托,在这些阻碍物之后列阵。
王锜是不敢在城下列阵的,他也有办法。他让人用一排排的拒马、刀车,反向堵在城门处,士兵尽集中在城门内侧,利用狭窄空间和对方拼消耗。
为了防止士兵恐惧,王锜亲自带人守城门洞子,而城墙则交给了王朗和赵昱。
王锜能力一般,但素来精细,虽然仓促之间,却记得带上刘魁、王朗、赵昱三人。他很清楚这三人的重要性,哪怕自己身死,也得护着三人。
王锜守城门,王朗和赵昱则分守城墙两处。
幸好这年头的读书人,尤其是大家子弟,都是文武兼修的,二人虽然军事水平一般,但把守一段城墙,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王朗,虽不像《三国演义》里写得能跟太史慈鏖战,但在历史上也亲自领兵数次击退过孙策。
丹阳兵如狼似虎一般,这群人都是山地兵出身,最是好勇斗狠,双方一交手,王锜便感受到压力。
双方隔着刀车、拒马互刺,自己这边的士兵一有损伤,便呜呼哀嚎,而对面的丹阳兵却是拼命向前,哪怕是血流如注,也不后退。
王锜见状,知道不能如此下去,否则三军士气降到谷底,仗也没法打了。
于是王锜索性亲自带着亲兵向前,抵在了第一线,有王锜带头,士兵军心勉强安稳了一些。
不过王锜本身不善冲锋,很快左肩中了一矛,不一会便血流如注。
王锜虽然吃痛,却不敢后退,唯恐他若是一退,其他人便一哄而散了。
此时堵在城门内侧的拒马,城内的丹阳兵已经清理了不少,甚至有些丹阳兵卸了门板,扑在刀车上,爬到上面企图翻越到王锜这边。
眼看双方之间的阻碍越来越少,王锜甚至担心这点阻碍挡不了一刻钟。
情况越来越危机,这时王锜这边一人突然跳出来大声喊道:“让这群南蛮子在我城中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是欺我东海郡兵无人?”
这人一手持刀,一手提着盾牌,便跳上刀车,大声喊道:“是男人的,跟我杀贼!”
王锜这才看清,此人是队率潘璋。
潘璋这人,性格放荡,平日里喜欢喝酒,因为贫穷,还总是赊账酤酒,这让性格素来严谨的王锜颇为不喜。
不过此人骁勇,虽是兖州人,但在军中立得稳,因此王锜虽不喜此人,倒是也愿意用他。
没想到今日危急时刻,竟然是此人站了出来。
潘璋一席话激起不少人的同仇敌忾,有十多个平日里勇武的士兵跟在其后,也上了刀车。
此时潘璋顺着对方搭的板子,已冲入人群之人。
对面也有些发懵,没想到还有人敢反击。
潘璋面色狰狞,手中的环首刀照着人群,不断地劈砍,另一手的盾牌也照着人猛砸。潘璋平日力大,连续砸断几根矛,又砍死数人。
对面人多,他却是猛往前冲,毫不顾忌生死。
一个丹阳兵的都伯试图上前刺死他,他毫不犹豫地空门大开,任对方长矛向胸前刺来。等长矛离着他前胸不到一拳距离,他持盾的手竟然带着盾牌抓住了矛头,另一只手中的环首刀已经照着对方脖子砍去。
潘璋这一下也力大,竟然直接将对方脑袋砍飞了。
既杀此人,潘璋毫不停顿,继续向前。
对面的丹阳兵虽然骁勇,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潘璋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换谁心底也发憷。
激战凭的是血勇,胆气一输,气势便输,这战斗也输了一多半了。
于是潘璋虽是一人,可在丹阳兵中杀得酣畅淋漓,人莫能挡,然后从容地退了回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两方人马,皆看得发懵。
王锜这边的士兵,眼看潘璋回还,纷纷高呼,士气大振。
这时王锜也喊道:“潘璋,你今日之功,我命你为你们这屯的屯长,此战之后,我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