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死荀谌之后,其余被俘虏的贼将,也皆被曹昂下令处死。
曹昂不想跟袁绍翻脸,却也得让袁绍知晓自己的愤怒。于是曹昂让人将这些首级全部送往白马渡口,悬于黄河岸边。
白马渡口对面便是黎阳,这是不满,更是震慑。是赤裸裸地告诉袁绍,曹昂很愤怒,别把他当成傻子。
曹昂不想现在就跟袁绍翻脸,也是有目的。一方面曹昂打着先南后北的主意,准备先覆灭刘表,确定压倒性优势,再北击冀州;而另一方面则是这一战拖得越久,对曹昂越有利。
袁绍虽然占据最富庶的冀州,可单是一个冀州,也比不得徐州、青州、扬州、豫州之和。
对曹昂来说,欲速则不达,双方的实力在不断地拉大,若是太着急,很容易步袁绍之官渡,曹操之赤壁的后尘。
所以现在的曹昂,也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此番截杀曹昂的几人,荀谌、郭贡、郭援等人皆死,而张琰最是狡猾,眼看局势不对,先行撤退,追之不及,只有张白骑下落不明。
张白骑是个老贼,曹昂并不放心,让人追拿,可没过多久,曹休便提着张白骑的脑袋回了营。
原来昨日一战,贼军兵败,张白骑眼见事不可违,也只得选择逃走。
对于张白骑来说,反复无常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只要保住核心贼寇,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徐州军势大,张白骑虽然拼命搏杀,可还是跟部下失散,甚至连武器都丢了。他战马前面倒是绑着一副弓箭,可也因为走的慌乱,失了箭矢。
这时曹休穷追贼军,身边只有数人,眼见得张白骑落单,便骤马挺矛杀来。
张白骑知道,若是这般被尾随,定然是走不远的,便有心翻身杀退追兵,可是身边只有一副弓箭,也当不得大用。
追兵越追越近,离着张白骑不过百步。
张白骑急中生智,抓起长弓,便翻身向后射去。可他没有箭矢,弓弦虽响,可也只是虚张声势。
曹休听到弓弦声,立刻俯身躲避,可却未见箭来。之后又连听弓弦响声十多下,皆是不见箭矢。
曹休立刻明白,张白骑这是没箭了。
曹休见状,便挂住长矛,张弓搭箭,射向张白骑。
张白骑的武艺在贼中素来矫健,弓马刀矛皆精,而且他还有一项绝技,便是单手接箭,今日之所以连续虚弓,等得便是对方回射。
眼看对方箭来,他急闪过,顺手接了,扣在弓弦上,放慢了脚步。
此时曹休眼看张白骑压着身子,速度也慢了许多,还以为张白骑受了伤,追得更急了。
而张白骑待身后的曹休近前,忽然抬手,照着对方面门射去。
对面痛呼一声,扑在马上,跟着战马向前而去。
张白骑眼见得手,顿时大喜,便调转马头,前来抢夺兵器。
双方眼看要错马而过,张白骑伸手去拿那挂着的长矛,却不想原本应该被射死的曹休忽然一个转身,长矛掠过马头,直挺挺地扎入张白骑的前胸。
原来曹休听得箭声,急忙闪躲,却不想仍被射中左臂。电光火石之间,曹休急中生智,假装被射死,等到对方近前,趁机偷袭。
可怜张白骑这个玩鹰的,终日玩鹰却被鹰啄了眼。
张白骑来不及躲闪,被长矛透胸,全身的力气瞬间流失,只觉得吃痛,便坠落马下。
曹休上前,跳落下马,用随身的佩刀将其砍了脑袋,挂在马前的兜囊之中,这才打马返回大营。
曹昂见到张白骑的脑袋,听到曹休叙述前事,也是颇敢心惊,便说道:“你是要做大将的,孤身追敌,本就是大忌,你再是勇武,比得上昔日的孙文台,须记住,勇不可恃,胜不可必也。”
随着张白骑的身死,此战算是基本结束。
不过曹昂被困檀山多日,东面的曹仁始终未来增援,当是被东面的汉函谷关给挡住了。
曹昂也想看看荀谌最后的底牌,于是下令三军,驱兵东进。
果不其然,荀谌在汉函谷关给曹昂设了一个大埋伏。他先是收买了守关的张济部士兵,然后又命黄巾余部卞喜埋伏于关内两侧的山上。
只要曹昂向**围,便会受阻于此,而荀谌率大军从后追来,避无可避的曹昂,也就只有失败的命运了。
曹昂派人从小路赶往虎牢关,向曹仁求救。
曹仁得信之后,立刻驱兵西进。可偌大的汉函谷关虽然比不得秦函谷关的天险,可也不是轻易可越的。曹仁拼命攻击,却不得进,于是相持到今日。
今曹昂率军东进之后,乃与曹仁内外夹击。
卞喜乃是张白骑的附从,依靠张白骑又相对独立,他与袁绍并无什么联系,之所以跟随荀谌,主要还是看在张白骑的面上,因此张白骑一死,他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直接向曹昂投降。
卞喜一降,汉函谷关再无战力,很快便被攻破。
曹仁见到曹昂,立刻请罪。
曹昂也知道此非曹仁之过,乃是自己托大的缘故,因为并未细究。
这时曹仁便劝道:“向西之路迢迢,多有不轨之人。大将军干金之躯,不若暂留洛阳,由仁代大将军前往长安,也省得西去冒险。”
其余众人,也多有相劝。
曹昂此行西去长安,自有政治意义。现在已经行至半途,若是再说不去,则有些前功尽弃之嫌,反成为污点。
于是曹昂思索良久,决定还是继续向西。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