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从福祥手中接过金牌的时候——福祥小声在陆英耳边说:
“小英子,你了不得哦。”
陆英微微一笑,然后这才看着戎君。戎君也是笑意依旧地看着陆英,戎君良久才道:
“如此,本王对姑娘的承诺依旧不变。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陆妹妹当得起本王如此对待。”那翻译也收起了自己的阴冷嘴脸,只是笑着看着陆英。
现下已经不是陆英需要的舞台,陆英却点头道:
“多谢陛下厚恩,陆英这就先告退了,想必陛下和戎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谈。”
凌宣毅突然觉得陆英也是可恶的,有一张看似无害的嘴脸,安静弱小甚至让人觉得怯懦,人人都以为陆英一个孤女在太医院会遭人欺凌,却没有想到才这样一番周遭下来,陆英反而站在了她父亲曾经站的位置上,甚至比当初的太医院首辅还要有地位。
陆英退下之后,凌宣毅看着戎君,戎君却好整以暇地在品尝锦朝的美酒。凌宣毅见戎君如此沉得住气,自己也不好因为陆英这么一个插曲就自乱阵脚。然后凌宣毅笑了笑:
“如此,不知戎君要如何处理与朕的国家的关系?”
“约为兄弟,这是吾王的要求。”翻译轻声说着,不卑不亢。
“锦朝地处中原,领地远大于你们戎狄六部,如何能够成为兄弟之国。况且戎狄北有胡人,西有羌族,南面才是我锦朝。可谓三面受敌,锦朝已经囊括中原,东方乃是汪洋,北面唯有你们戎狄为患。若是约为兄弟,我锦朝岂非要多番维系,戎君却如何能够和我们一般?”沈子安轻声说,顾君愁被戎君气走,此刻在凌宣毅的示意下,沈子安说了不少。
没想到戎君却微微摇头,表示不同意,他淡淡地开了口:
“锦朝虽然拥有中原广袤大地,但是据我所知中原并非一统如同我的六部。晋王叛乱之后的余孽在蜀中不是一直有动向,江湖中的势力不是也一度影响你们锦朝的政局。所谓虽然盛世太平,但是流寇丛生,霍乱不断。如此,怎么能说是国泰民安?”
“没想到戎君对我锦朝如此了解,”凌宣毅接口,“如此,气走顾相,也是戎君早有的打算?”
戎君也不避嫌,自然豪气地点头道:
“早就听闻锦朝有贤相顾君愁,若举大计,天下必顺之。能得此民誉竟然不谋逆,忠心耿耿只为陛下的江山稳固。若是在我戎狄部落,定然没有此等圣人。以你们中原的神术来说,若有白泽至,则有圣人现。想必那顾相并非圣人,否则如何不见白泽衔福而至。我听闻顾相少年成名,老宰相离朝之后便一直是宰相高位。却不知顾相原来能舌战群雄,却被我一句话说走,若非心虚,如何如此?”
“戎君不必挑拨我君臣感情,顾相对朕一直忠心耿耿。朕从不疑他。”凌宣毅如此说。
“皇上此举能否说服自己?”翻译却接口,“我在漠北都有听闻,陛下深爱的淑惠皇后,生前挚爱可就是顾相。若否顾相忽然成婚,如何能够刺激到淑惠皇后让她想不开自尽。若非是宫台走水,香魂永逝,皇帝难道不恨?皇帝如何不想要除之后快?”
“放肆!”却又有言官出来呵指。
戎君此刻狡黠地说道:
“飞鸟尽、良弓藏,敌国死、谋臣亡。想必顾相对皇帝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现在并不动手。日后若我这样的大敌一除,平定了中原内部的流寇。想必,顾相也早就身首异处。”
“胡说八道,朕不是如此之人。戎君那套诡道,朕却不用。”
“是么?却问陛下顾相何等聪明之人,怎么看不透陛下心中所想。天下若定,便是死期。就算陛下不要他死,新仇旧恨,自然一并清算。他苦苦周旋却是为了什么,你当他当真是为了天下太平?”戎君忽然正色道,冷笑。顾君愁是什么货色,他戎君在漠北草原,怎么会不清楚。那个锦朝的宰相三番五次来这里,哪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继续这个话题已经没有意义,灵谷新安怡只是沉声道:
“看来戎君却是没有退让的意思?”
戎君点头:
“自然,因为陛下也没有答应我的条件,所以我决定不会成为陛下的贡国。既然谈不成,一拍两散,我这就要走了,皇帝保重,莫要再让女子来杀我的大将。”
说完,起身就走,殿外虽然有御林军,可是却不敢阻拦。冯澹看着凌宣毅脸色已经很是难看的脸,悄声问:
“就这么让他走了?”
“用御林军围上去,不是要天下人看我锦朝的笑话?”沈子安也不相让。
冯澹冷哼一声:
“放虎归山,终归会酿成大患!”
“派人,暗中,截杀。”凌宣毅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以后,甩袖而去。到底是承认了戎君在他眼里确实是以为上好的对手,让凌宣毅觉得,不得不重视起来。
可是,到底不能摆明了去杀,让戎君回去了也不是什么好方法,只能暗杀。
却说,
戎君到底是有胆量谋略的人,敢单枪匹马只带翻译前来必然是心里有底。戎君才出了宫门就已经吩咐翻译独自离开,戎君却反身直接回到了锦朝的皇宫之中。那翻译早就得了戎君的命令,快马加鞭离开回到漠北六部。戎君的命令下达:全部戒备,但是不要引发和锦朝的纷争。暂时按兵不动,如此方能做长久计。
凌宣毅出去追杀戎君的人已经出了宫,断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