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看着父皇喜欢,心里也放开了胆子,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自己的父皇行了一个大礼:
“她总是在嘀咕少这少那,我看父皇这里什么都不少。每个人性子不同,却终归可以在朝堂共事,用药讲究药到病除,朝政想必也是如此。用文火将各性中和,最后便可化为一力,合众力而至问题所在,想必无所畏惧。这众位大人先生,便是父皇手头所有的良药,父王仅仅只需要将他们都变为良药,便可事半功倍了。”
凌宣毅听完“哈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将自己的小儿子抱起来,捏了捏那孩子的鼻子——长得和自己真像:
“好孩子,真有你的,告诉父皇,这些话谁教你的,父皇要大大的赏赐他。”
凌振第一次被自己的父皇抱,小脸也红了几分,有些小声地说:
“她不让我告诉父皇这些,她说父皇知道了会杀她的头的。”
凌宣毅一愣,这才低头看看那跪着的几个颤抖的老师:
“不是你这几位先生教的?”
凌振抽了抽鼻子道:
“几位先生教我的是治国平天下之道,教我的是孔生先师的大道。”
“却没有教你权术之道么?”凌宣毅笑了笑,也没有追究什么,却反而对凌振口中那个人感兴趣了,“振儿,朕是你父皇,你偷偷告诉朕,朕保证不杀他。”
凌振看着凌宣毅,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父王看了好久,最后点点头说:
“父皇是君王,君无戏言,我相信父皇。”
凌宣毅心说君无戏言被你小子用这里了,怎么早时候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那么可爱有趣,莫不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潘玉颜而且是用那般手段才有了这个孩子,心里厌烦所以很少相见,如今这般大了却觉得也没有那么厌恶了,反而还有了几分喜欢。
“儿臣喜欢药草,自小就喜欢看些医书……”凌振开口,那台下大臣却颤抖不已,小声地喊说道:
“殿下不可、殿下不可……”
凌宣毅蹙眉:
“朕和自己儿子说话,你们都给我闭嘴!让皇儿说!”
大殿内一时间就只有凌振自己一个人的声音:
“儿臣喜欢药草,自小就喜欢看些医书,可是母妃和几位先生都说那不是我应该看的东西,他们教我的,我都有认真学。可是并不喜欢,我偷偷收集医书,也会被他们尽数收去。后来前日里来宫中找母妃,途中遇见了她在后花园之中,和她说了几句,儿臣便觉喜欢,所以偷偷去了太医院跟着,想要拜师学艺。后来她虽答应了,却要儿臣瞒着父皇母妃一并众位先生,她说她不想被父皇杀头。”
凌宣毅听了,只觉惊讶,却也不生气,笑了笑:
“原来是她。”
台下大臣一听这描述更是明白,都面面相觑,心说怎么什么事情都和她有关。
“所以,这些就是你的陆英师傅教给你的朝堂之术么?”凌宣毅问。
凌振摇头:
“她不让我叫她师傅,她说她担不起……不过,父皇,她没说这是朝堂之术,她说这是医者的本分,不问出处、不问出身,但凡有用,都要用在正途。医者的本分是将不可一处的药性,调和可用,方成良方、良医。”
凌振漫不经心地说,凌宣毅心中却是满是波澜起伏——陆英、好个陆英,原来言谈之间早就觉得这个太医不简单,能够那样获得了太医院首辅的位置本来还让凌宣毅有些介怀,如今听了个凌振这番话,更觉得陆英是深藏不露,一个太医院首辅似乎也不屈才。
几个大臣更是想都想不到,那医书上能有什么,教出来确实也是医术。怎么被凌振如此一说似乎更是头头是道,不学医术似乎不对似得,顾君愁早就皱眉,冯澹不关心这个,沈子安却是笑着看着这一干臣子,没有多惊讶,也没有多无奈。
凌宣毅想了想,笑着说:
“振儿,如果是陆英的话,不怕,朕已经赐她免死金牌,她不会被父皇杀头的。你以后就叫她师傅,也没有关系。还有你们几个给朕听好了,朕是请你们来教朕的皇儿读书,不是管教他,他父皇母妃都在你们不要僭越。”
那些大臣唯唯诺诺领命了。
凌宣毅拉起凌振的手说:
“来,皇儿,到父皇这里坐。”
凌振点头,跟着凌宣毅走。此举却让台下人大惊失色,那些人都看着凌振像是看见了未来的储君,凌宣毅突然对这个孩子的转变就因为那么一句话,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大夫无意中的叨念。
潘妃一党的人更是突然天将喜讯一般,半天都没有反应。
待凌宣毅和凌振好不容易坐定了,凌宣毅才说:
“去,把陆大夫给朕请来。朕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皇上,让我去吧?”福祥笑着,看着皇帝。
凌宣毅无奈,点点头挥手让福祥去了,福祥手脚也麻利,虽然大家都知道陆太医在宫中,可是她一般平日里很少在太医院静静地候着,所以能够找到她的人也只有福祥一个。
不多时,陆英就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朝服来了,先进了殿里,看见了凌振坐在凌宣毅旁边,暗自吐了吐舌头,然后才拜下:
“臣陆英,拜见皇上、皇子。”
“免礼。”凌宣毅点头,“陆爱卿,你教朕皇儿的,朕可都听他说了。”
陆英无奈,尴尬地笑笑:
“皇上若不喜欢,臣不教就是了。这些小技巧若是皇子喜欢,臣可以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