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值班室还有人,且灯光大亮,照出一片十来米高堆积如山的货物。事实上,这里除了撒拉宫的物资,还有不少其他夜总会的物资。
当任莲盈就要靠近那间灯光明晃晃的值班室时,突然“砰砰”几声枪响,带着几道低低的惨呼,并一片求饶声从灯光里扑了出来,随即,就见大开的小铁房里,摔出一片人影来,歪七扭八地倒在一处。
地上,迅速弥漫出一片森森的深色液体,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防腐防潮剂味混着异恙的血腥味儿。
那个行动中的老大半跪在地上,朝灯光里的一抹高大身影,砰砰地直叩头求饶。
任莲盈没由来的寒毛直立,虽然此时她并没有灵体,可还是感觉到寒意直涌心头。
太可怕了!这些人简直就和七八十年代的警匪片里一样,如此随意地就将人杀了。而且一杀,就杀掉了两个。之前执行袭击任务的人,加上货车和轿车司机去处理车辆了,剩下那小面包车里就三个人,这里就死掉两个,只剩那个任务小头目,估计腿脚也中了枪。
“老大,老大饶命啊!我们没有爆露行踪,那一路的监控装置都被树木挡着,唯一没挡着的我们也提前将之切断了。老大,我发誓……求求你,看在我已经跟了您五年的份上……”
砰的又是一枪,正中男人的另一只胳膊。
任莲盈看到灯光里,缓缓走出一个穿着一件又大又长的黑皮大氅的高大身影,慢慢的,那人的一颗标志性近似于光头的小浅平头出现在灯光下,似乎整个面目都浸在血色中,隐隐地泛着血光。
正是迟昊!那个让她一靠近,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的超级危险的狂徒。正如屠峥之前警告她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亡命之徒。
“老大,我……我还发现了一件事,非常古怪!”那小头目大概是吓坏了,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迟昊正吹着枪口的青烟,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像是要留给小头目交待问题的时间,小头目慌慌张张地说出了之前路边的水桩子突然蹦裂,“那水桩真的很奇怪!不仅正好打在轿车头上,那水还朝咱们车上奔过来,开货车的都跟我说那水花扑了他一脸。不管怎么说,这情形都有些不对劲儿?老大,你看这……这……”
迟昊似乎也“咦”了一声,但随即慢慢踱步下来,慢慢地蹲在了那小头目面前,他宽大壕气的黑皮大氅在他身后铺展开来,就像死神的黑袍一样,看起来寒意更深,杀气腾腾。
然而,他的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来,小头目以为自己终于又有一丝生机。
迟昊问,“你说,那水出现得很诡异?像是被什么妖魔鬼怪控制了?”
小头目连连点头,道,“是是。就……就想,啊!老大,之前咱们撒拉宫的那场火势,不是有监控画面,也有些诡异吗?难道这次跟上次是一样的?”
迟昊状似思索了一下,点头道,“也许,你的推测没错。所以……”
砰——
小头目还是死了。
任莲盈下意识地就想捂嘴,但捂上后又想到自己一个灵体,根本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可眼睁睁看着杀人,以她普通人的价值观和承受力来说,今晚还是很震撼的了。她紧张地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唯恐莲花坠和追踪器被发现。
迟昊慢悠悠地起身,将枪递出去,同时接过副手送上的热毛巾一条,擦掉了微微溅在他脸上的血沫子。
“真是一群蠢货!既然明知道有异状,居然还敢跑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什么邪气的妖物也给带了过来。”
他一边说着,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围,那双阴鸷的目光在掠过任莲盈这边的阴影时,她觉得太可怕了,又朝阴影里缩了一缩。虽然明知道对方是看不到的,可是人类乃万物之灵长,天知道还具有什么特别的感应。
随即,迟昊就吩咐副手,又大步跨进了房间。
“出货的速度必须加快了。这群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后面的话关在了房门里,听得不太清楚了。
任莲盈咬咬牙,壮着胆子朝铁皮小房间移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圈儿,才勉强寻到一个疑似安全的小口,然后勉强用一根木枝将窃听器取下,搁在了那方便收音的裂口里,朝里送了送,慢慢的,送到了一个铁架子桌脚。
天知道,她进了铁皮屋后就感觉有种阴恻恻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让她很不舒服,可她还是憋着劲儿。
迟昊正吩咐着转移货物的事情,突然感觉到胸口的坠饰似乎有什么变化,他低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家族给的那个琥珀坠里竟然隐隐有光透出,他脑中电光火石一闪,哗地一下迅速起身,将身后的木椅都扫倒了。
大喝一声,“什么妖物?竟敢跑到爷爷面前撒野?!”他从腰后一摸,就拿出一根黑涂漆漆的东西,末端呈尖锥形,不知道是什么,尖端处泛出一道冷锐的光,直直正指向任莲盈蹲藏的铁架子后。
吓得她一个不小心后退时,气息竟然将一片杂木给碰响了。
说时迟那是快,迟昊手中的黑色尖锥物就掷了出来,就像抛飞标一样,直直扎向任莲盈后退的胸口。
她尖叫一声,整个房间的灯光都闪了闪,发出兹兹的噼啪火花。
吓得屋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