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世为冶家,家财必丰,又不是要把他家抄之一空,咱们只要金饼、银饼、珠宝,别的一概不取……对了,还有兵器!沈家几代开冶坊,定藏有不少良兵,也选好的多拿一些。”
众人相顾愕然。他们听懂了周澈的意思,这哪里是抄家,分明是用抄家做借口发横财啊。
田丰试探地问道:“周君的意思是咱们不和本郡太守商量,先……”想说“监守自盗”,不好听,卡了下,想出个词儿,“先‘清点清点’沈家的家产?”在“清点”二字上加了重音。
堂上没有外人,周澈痛快干脆地承认:“正是。”他不讳言自家的想法,说道,“今夜咱们杀沈汛是冒着得罪赵忠的风险,风险这么大,还能不落点好处?”
他一向不把钱财看在眼里,今夜想发点横财是有苦衷的。他养了轻侠上百,人吃马嚼,日用不菲;还有横路亭受训的那百余里民,虽不必养着,但为刺激里民参加训练的积极性,赏钱不能没有,一年下来,也得十来万。
他家只是中人之家,没甚闲钱。他也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这两年多来,只有两次大的收入,一次是前年剿灭群盗,得了些赏购,一次是去年初沾许阳的光倒卖马匹,赚了些钱。用到今日,早七七八八用得差不多了,顶多还有二三十万剩余。说实话,去年抄季氏的家时,他就想捞一笔了,只可惜案发当天县里就封了季家,没能得着机会。
难得今夜如此良机,何进远在阳翟,县里县长又跑路了,导致无人监督,沈家院中又多是他自己的人,他心道:“要不趁机捞一笔,怎对得起我犯险入沈宅!”他也是人,也会害怕,别看他进沈宅时看似无所畏惧,实则也是提心吊胆的,想到此处,忽想起一事,问周仓,“元福,郑促走了没有?”
“三叔进沈宅后不久,押送他出县的人就回来了。他已经走了。”
“他可是单车离县的?”
“是。”
“你带两队人,现在就去县廷,把他留下的财货也仔细‘清点’一番!”
这郑促在阳城几年,连多收的口算钱带受的贿,盘剥贪污了三四千万,就算他送回家的有,留下的也不会少。这些钱也没法分给百姓,与其便宜郡府,不如便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