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听了,无动于衷,他早就准备面对桓玄,只是桓玄一直没有露面。原来他还没有出发。这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想,桓玄在许氏军中的身份比较尴尬,掣肘之人甚多。这都两天了,增援的三百人已经快到白杜里,桓玄还在大营没挪窝,战斗热情严重欠缺啊。
“攻击白杜里的将领是谁?”
“房慷次子房廷。”
“房慷这是有想法啊。”周澈嘿嘿笑了两声:“他要夺桓君的功,加强他自己的力量,还不想让山越王和许氏太子知道,有这么便宜的事么?怪不得桓玄不积极。”
朱治也听出了其中的不和。
“那我就不担心了。”周澈故意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据我所知,房慷只有千余人,他能派出三百兵增援,已经是极限了。我们只要搞定这三百人,白杜里就安然无恙。”
朱治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君理。你有没有办法潜进白杜里。让他们做好反击的准备。配合我们的行动?”周澈顿了顿,歪了歪嘴:“五百人的装备,就算当柴烧,也能烧几天呢。”
朱治也笑了。房慷的部下大部分用的是当年鄞县府库的装备,就算陈旧一些,也比山越人的竹甲强,如果真能击败这五百人,并将他们的装备收入囊中。倒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周君有办法击败他们?”
“正面进攻,力有不逮,偷袭嘛,我们还是有把握的。”周澈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晃了晃胳膊。那种粘乎乎的药膏还真有用,两天时间,他的伤口已经没有大碍了。这两天,他一直没怎么出手,只是负责指挥协调,现在伤差不多好了。也该让射声技发发威了。
这些时日,朱治亲眼验证了周澈的成长--从一个文职刑名官员变成军事主将的成长。由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指挥若定,虽然目前手下只有五十骑,剩余的千余人在拱卫鄞县县城,周澈依然展现出了长足的进步。他已经适应了指挥官这个身份,即使面对比他年长的部下,他也有足够的自信。
朱治带着医匠,兴冲冲的走了,他要想办法混入白杜里。
周澈不管朱治怎么混入白杜里,那是他的事。他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袭击白杜里外的敌人。原先的两百人,加上即将抵达的三百援兵,白杜里外有近五百人,绝非五十骑可以对付的。
除了两名望风的,周澈将各队队长叫到面前,商量夜袭的事。
“这两天,我们除了袭击白杜里和禽孝之间的信使之外,没有主动攻击白杜里外的贼兵。今天晚上,我们要对他们下手了。”
“好,我们早就手痒了。”一个队长搓着手笑道。
“主公,你说吧,要怎么打,我们听你的。”孙信也痛痛快快的表了态。
从各队十骑单独行动开始,到现在两天时间,周澈等人游荡在白杜里和禽孝之间,连续截杀了几队斥候和三拨信使,斩杀超过六十人,每次都是以多胜少,以快打慢,一两个回合就解决战斗,亲随们已经觉得没什么难度了,他们渴望着一场真正的胜利。
“这一次,我想玩个大的。”周澈拿出朱治留下的地图,在上面点了点:“兄弟们辛苦,没有放过一个信使,我估计白杜里的房廷已经有些急了。如果这时候被烧了粮草…”
周澈停了下来,嘴角带笑,环顾四周。
孙信抱着手臂,无声的笑了起来:“两百人攻打一里,几天都没有攻克,还要再派援兵,这个房廷怕不是什么有本事的。这时候如果被烧了粮草,他很可能会乱了阵脚。五百人,以十人一营计算,大概有五十个帐篷,大营的厚度不超过百步,中军大帐居中,再减半,以主公的实力,有七成以上的机会一箭命中。”
“没错。”周澈笑道:“杀死或重伤房廷,贼兵群龙无首,必然大乱,这时候内外夹击,一旦贼兵溃败,剩下就是我们追杀的时候了。”
轻侠们喜不自胜,纷纷出声赞同。周澈一声吩咐,大家分头行动,做饭的做饭,喂马的喂马,为夜袭做好准备。等部曲们烧好了水,周澈解下了甲,再一次清洗伤口。
伤口已经收口,有药膏涂在上面,没有发炎,只是旁边的皮肤被捂得发白。周澈看着自己的伤口,心情格外的平静,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想象。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亲自经历过死亡的威胁,他觉得自己由内到外,真正的重生了一次。
“三叔,这药还真不错。”周仓一边解开布,一边赞道:“三叔,和那医匠商量一下,买了他的药方吧。”
“何止是药方,我准备连他人都买下来。”周澈笑道:“这是个人才,以后用得着。”
医匠是贱民,连农民都不如,只比奴婢略好一些。如果有人愿意招揽他们为客,他们求之不得。周澈对那个医匠一直很客气,言语间已经透露过邀他去中原的意思,医匠正中下怀,一口答应了。等到了中原,周澈再给他一个好价钱,相信他会很乐意做他的门客。退一步讲,把他的方子买下来也不成问题。
周澈和周仓一边说着闲话,一边互相帮忙清洗伤口。全是大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周澈就在湿冷的夜风中脱下了裤子,让周仓帮他检查臀部的箭伤。这些天一直在骑马,这个伤是恢复得最慢的,估计以后会留下一个明显的伤疤。
周仓帮周澈处理好了伤口,周澈又帮周仓处理背上的伤。
“元福,我想让你领几个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