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不是立即派人把情况告诉慕容绩,让他带部队赶回来。”巍然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
熊罢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他是一军主帅,竟然不顾大家的安危,独自带着亲信部队率先逃跑,太不象话了。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郑季宪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人和马就象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淋漓。他给了周澈一个巨大的惊喜。
“慕容绩和慕容侵带着一千多人脱离了蒿子围大军主力,连夜赶往长青湖方向。”
“熊罢呢?”周澈问道。
“慕容绩离开蒿子围半个时辰之后,熊罢带着部队赶到蒿子围,并且已经扎下了大营。慕容绩孤军先行,势单力薄,我们可以连夜飞奔五十里赶到长青湖袭击他们。主公,这是一个好机会,机不可失啊。”郑季宪兴奋地说道。
周澈笑着连连点头。
“命令斥候队全力监视蒿子围敌军主力的动静。”
“告诉章勋,窦晓,叫他们立即率部返回山口渡,随时接应我们过河。”
“传令各部,立即集结,准备出发。”
急促而嘹亮的牛角号声立即撕破了黑夜的宁静,在鲍丘河边连续响了起来。
周澈在陂石山伏击鲜卑人的运粮车队之后,缴获了六百多匹战马。征得章勋、窦晓两人的同意,在潞城,雍奴两地的步兵中抽调了将近五百名战士临时加入到骑兵部队中,再次将骑兵部队扩充到了两千人。
幽州北疆的边郡人基本上都会骑马,这些人虽然缺乏骑兵训练,不懂骑兵的作战方法,但随着大部队冲锋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士兵们也都非常高兴,骑兵的军饷要比步兵高许多,能够加入到正规骑兵队伍里,那也是许多步兵战士的梦想。文博随即归队。
天上依旧是那一轮弯弯的弦月,但今夜分外的亮丽,清冷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洒落在广袤的平原上。满天的点点繁星兴奋地眨着眼睛,好奇地窥探着下面灰蒙蒙的大地。
周澈和他的骑兵们沐浴在蒙胧的月光下,风驰电掣一般飞奔着。
慕容绩心事重重,情绪低落。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战马上,随着大军不急不缓的向长青湖跑去。只要过了长青湖和鲍丘河之间那个狭窄的地带,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了。从那里可以直达广平城,也可以直接赶到白檀城,重回鲜卑国。
慕容绩心急如焚,他想尽快回到自己的金雕部落。自己和汉人前前后后打了几十年的战,互有胜负,但从来没有这样惨败过。这一次不但败了,而且极有可能把整个部落都赔进去,代价之大,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性命。
去年在星梦原围歼红日部落的落置鞬谛敖,自己和慕容侵的部队折损了大半。这次本来是想跑到大汉大肆掳掠一番,以填补去年部落的巨大损失。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胜利即将到手的霎那间,随着从黑暗里杀出的大汉铁骑,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本来失败了,即使是这样的惨败,对自己和慕容侵来说,也还是可以承受的。两个部落联合起来奋斗几年,元气就能恢复大半。但现在不同以往了。雄心勃勃的慕容风已经对他们虎视眈眈,盘算良久。
慕容风和他们一样,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在有生之年重新统一慕容家族,重建往昔慕容族的庞大势力。三人各有各的心思,谁都不服谁,个个都想当老大。如今慕容风已经是中部鲜卑的大首领,其实力急剧膨胀,火雕部落已经迅速跃居为中部鲜卑的第一大部落了。
本来金雕和黑雕两个部落就已经渐居下风,部落内许多大帅小帅都明里暗里和慕容风拉关系套交情。现在遭此大败,消息一旦传回部落,部落内部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波。那些已经投靠慕容风的小部落首领将会趁机脱离他们,转而投入火雕部落。
而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将会导致金雕和黑雕部落立即分崩离析。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慕容风站出来喊一嗓子,所有人都会冲着丰厚的财物和安全的保障,纷纷投入火雕部落,慕容家族立即就会由火雕部落完成一统的大业。
他们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他们要抢在大败的消息传到鲜卑之前赶回部落,以有限的兵力镇压那些胆敢背叛自己的人。只有部落内部不乱,慕容风就很难找到借口下手。只要慕容风不明目张胆地怂恿纵容自己的部下造反,两个部落就能继续独立存在。
慕容侵驱马赶上来,大声说道:“命令部队加快行进速度,尽快越过长青湖。”
“士兵们从中午开始撤退,到现在已经四五个时辰没有休息,非常疲劳。现在突然命令他们急速飞驰,恐怕大家的体力难以为继呀?”慕容绩担心地说道。
慕容侵忧心忡忡地说道:“裂狂风的部队自从昨夜赶到昌封屯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只有两种情况可能导致裂狂风的斥候传不出消息。一是他的部队已经被汉军包围,无法送出消息,二是他的部队被汉军击败,已经溃逃,没有人送消息给我们。无论那种情况,都说明汉军主力已经渡过鲍丘河。如果裂狂风已经被击败,那么汉军就很有可能腾出手来,迅速赶到长青围切断我们的退路。”
慕容绩迟疑了一下:“裂狂风厉害得很,汉人吃掉他恐怕要很费一番功夫。也许他们还在山口渡附近胶着厮杀。”
慕容侵嗤之以鼻,十分不满地说道:“估计多少可能性都没有用,那只是可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