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出城,我便去抢东西,你若出城与我野战,当真是正中下怀,达耶鲁鹿抚须微笑,汉人,该你们尝尝厉害了。
烽烟四起,哀殍遍地,整个副阳笼罩在浓浓的恐惧的氛围之中,去年刚刚来过的蛮族又来了。所过之处,浓烟滚滚,刚刚建好的村庄在一片火花中化为乌有,本就可怜的一点财物在寇兵过后,点滴无存。而更让副阳人肝胆俱裂的是,这一次寇兵不在以掳掠人口为目的,而是以杀死所见到的每一个人为最终结果,马蹄所过之处,再无人烟。
一份接一份的急报摆上了并州刺史丁原的案头,他紧皱眉头:“蛮族这是在干什么?人丁不是他们一直以来劫掠的最重要的目标么,怎么这一次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他的幕僚万明拿起急报,道:“大帅,这一次南匈奴的统兵将领是安鹿部落的达耶鲁鹿。”
丁原恍然道:“就是在去年冬天莫名其妙被灭了族的安鹿部落?”
万明点头:“正是,不知是谁,灭了安鹿部落,老弱妇孺,杀得是一个不剩,羌渠誓师会盟,声明是我们并州军所为,这一次达耶鲁鹿是来报仇了。”
丁原没好气地道:“他们自己窝里反,却栽赃到我们头上,这个家伙真正是个蠢蛋,这莫名的怨气移到我们并州头上,却是让我们遭了殃。”
副阳伤亡惨重,要是以往,被人掳去还可安慰,总有一天能将这些失落的同胞救回来,但这一次没了脑袋,可也就没了借口,丁原已经感受到了重重的压力,作为并州主帅,治下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他不能不负起责任来。
“晓之,看来我们必须得出兵援助副阳,阻止蛮兵的乱杀,否则这样下去,副阳将成鬼域。”丁原无奈地道。
“主公,万万不可。”万明连连摆手,“主公知道,我们并州军刚刚经历改制,军中充斥着大量的新兵,这战力不可能与往日相比,更何况您看达耶此举,虽则有泄愤的成份,但何尝不是想诱使我军按捺不住,出城与其野战,您贸然派出援助,只怕正中对方下怀。他围城打援啊!”
丁原无可奈何地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副阳各乡亭杀得一干二净。”
“达耶不强攻副阳,正是扬长避短,如我军出战,则是扬短避长,我断言,只要我军出城野战,则必败,那时,大帅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实力又将消耗殆尽,那么秋后羌渠大部来袭时,我们将如何应对?”万明正色道。
“那副阳?”丁原迟疑地道。
“没办法,副阳为了并州的全局,为了整个并州百万生灵,不得不作出牺牲。”
丁原心里实由也作此想,但由万明说出来,他心里却感觉轻松不少,“如果这样,那只能委屈副阳百姓了。吕奉先这次倒是知机,没有出城浪战,他手下都是老兵,如是做无谓牺牲,倒是不值。”
万明笑道:“这个大帅倒是放心,俺派了张文远去相助,以文远的见识,应当能看破这个局,阻止吕奉先出城。”
“既然如此,我们并州军的编练也应当加紧了,看蛮族这架势,只怕秋后的规模更胜去年。”丁原道。“要其它三座要塞加强戒备,防止蛮族移兵偷袭。”
两人说到这里,也是基本决定了副阳百姓的归宿,丁原忽地想起一人,不由问道:“晓之,你可知周澈现在在干什么?想必副阳遇袭他也得到消息,西安阳城与副阳县接壤,你说寇兵会不会侵入西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