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阳肯定求援我们出击的。”周澈断然道,“不会超过明天,副阳千余人已经守了整整一天,今天是第二天,我们赶到副阳要一天,也就是说,副阳要撑过三天,沮君,你有信心他们守得住吗?”
沮授摇摇头,“没信心。”
“不错!”周澈点头道:“我们慢慢向前走,我想丁建阳的命令最迟今天就会到。对了,可以先令俞实的骑兵出击,至少可以牵制部分攻城兵力,我不想副阳失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西安阳就直接暴露在了蛮兵的攻击之下,而且我们先前的一切计划都要落空了。”
“只能这样了!”沮授无奈地道,“可惜了这么一个敲竹杠的机会。”
周澈笑道:“敲竹杠的机会以后还是会有的,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救兵如救火。我这就去布置出兵,将韩猛与潘凤都调来吧,西安阳交给李县君和元皓了。”
杭锦军塞顿时忙碌了起来,士兵们纷纷开始打点装备,准备上路,度辽营打劫了安鹿部落之后,收成不错,虽然在民生上花了不少钱,但士兵们的装备也没有拉下,反正从安鹿部落里抢来了不少的铁甲,皮甲,总之,这些士兵们基本上还是做到了人人有甲。
部队集结完毕,周澈正准备下令出发的当口,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伴着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并州六百里加急命令,刺史府援请度辽营周皓粼立即出兵副阳。”一个传令兵一人双马,直奔而来,看到周澈的将旗,翻身下马,将命令交到周澈手中,已是一个倒翻,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赶紧让人将这个飞奔了近一天的传令兵扶下去,周澈打开求援信,略略扫了一眼,便笑道:“公与啊,敲竹杠的机会还在,你在这里负责敲竹杠,我领兵先去了。”
沮授接过命令,看了看大笑道:“哈哈哈,将军却放心去,我随后便押运大批军械赶来。”
副阳要塞的血战尚在继续,达耶鲁鹿的攻城大军已数次攻上了城头,但却总是不能立住脚,马上便被众志成城的守军赶下来,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对卫堡和主塞的攻击已经持续了一天半,当是两个卫堡便花去了半天功夫,这让他大为意外,昨夜想了半宿,今天刚开始攻城便派上了白部精锐协助功城,但也只是攻上城头便被打了下来。
他可不想让精锐的白部骑兵被当作攻城的炮灰使用,只能驱赶着各部落加紧攻城,首次攻上城头让这些部族头人精神大振,各自振奋精神,但也只是又数次攻上城头而已,每当这个时候,守城的士兵便爆发出骇人的能量,将好不容易站到城头的部落勇士兵打下来。
看看日头,又是已近黄昏,吕布不是笨蛋,此时肯定已察觉到了不对,只是不知阿其诺能拖住他多少兵力。
看着又一波攻击被打退,张辽无力地坐倒在血泊中,他的身上已中了数箭,所幸受伤不重,但也是血迹斑斑,四周尽是倒毙在地的战士尸体,现在已死了多少人,他已没有心思去关注了,老卒的伤亡还好一点,恐怕也只剩下三五百人了吧,至于青壮,张辽无力地苦笑一下,数千青壮还有多少?他不敢去想象。
城墙下又涌上一群人,张辽勉力睁开疲乏的眼睛,看到身上也是染满血迹的副阳县令又带着一群人走上了城头,可城里还有青壮么?晃晃头,身体不由一震,跟着抚远县令走上来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妇,还有荆钗布裙的妇女。
“你胡闹什么,他们来不是送死么?”看到这群人默默地捡起刀枪,走到城垛旁,张辽跺着脚问县令。
脑袋上被箭撕去一块的县令头上乱七八糟地缠着一条布带,血兀自从布带下流将出来,伸手抹了一把血迹,浑没有了平时的斯文,“文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我可没有逼他们。”
张辽摇摇头,一肚子的话,却没有说什么,城下鼓声又响了起来,本已累得站都站不稳的士兵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跃了起来。蹶张弩又响起了令人齿酸的吱吱声。
多罗部的勇士罗络再一次跨上了城头,上一次他也曾站到这里,但被数名士兵合力打了下去,要不是城下已垫了厚厚的一堆尸体,他此时已经去长生天哪里报到了,休息了半日,才缓过气来,不服气地他再一次参与了攻城,又一次地站到了先前跌下来的地方,不过这一次他面对的士兵可少多了。
大笑着挥动手里的板斧,砍断数根戳向自己的长矛,纵身便跃下城垛,板斧舞得风车一般,便向四周杀去。又是一群人围了上来,罗络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围上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老头子,老婆子,还有几个女人,是的,是女人,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老婆子们扎手扎脚地扑上来,没有丝毫犹豫,他挥动大斧,砍向这些人,看到白头飞舞,但仍有更多的人扑上来,终于,有一个老头子扑到了他的脚下,大惊之下,他挥斧向下,深深地砍进这个老头的背部,但便是这稍稍的一耽误,更多的人便仆到了他的身上,是几个女人,他感觉到了,但此时的他却丝毫没有感到恰快,有的只的恐惧,因为他感到有一个锐利的东西从他的下腹穿过,一股温热的感觉迅速地从那里涌将出来。他眼睛突出,浑身的力气慢慢消失,我,罗络部的第一勇士,居然是死在这样一群人手中,罗络忽地想笑。神识模糊中,他看到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