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直到此时,黄巾兵卒还是人多势众的。王慧只带了五十余骑进城,臧、铫等大姓总共合起来也只有两百多人,而且其中多是老弱。黄巾军留守郏县的那位蔡渠帅若是能把握住时机,全力反击,那么王慧、周仓等人断然是难以攻陷郏县的。然而却可惜,黄巾军的那位蔡渠帅在这个时候受到了部下错误的影响,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以为是周澈亲率主力杀来了,听从了部下的劝告,弃城而逃了。
他这一逃,县内的黄巾兵卒群龙无首,王慧、周仓和县中诸大姓合兵一处,锋锐不可当,四处乱杀,不止夺下了郏县,接着又出城追击,沿路又斩杀甚多,最后追上了那位蔡渠帅,将之也斩落马下。
在马上看完详细的军报,周澈惊喜不已:“仲黠、元福真虎胆福将也!”接着又连道,“侥幸,侥幸!”
到了营中,他立刻召来祁杉,令道:“郏县被收复了,你带着你的人速去郏县接管城防!”
祁杉、荀攸惊愕相顾。荀攸问道:“王慧、周仓打下了郏县?”
“然也。”周澈颔首,简单地把打下郏县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一遍。
荀攸二人目瞪口呆。
祁杉睁大了眼,又惊又愕又佩服又赞叹,种种情绪混杂一块儿无以表达,骂了句粗话,狠狠地朝地上吐口唾沫,说道:“我以为我的胆子已经够大了,今与王、周相比……”他伸出右手,以拇指掐住小拇指,把被掐住的小指亮给周澈,“我就是个这啊!”
打发走了他,周澈笑对跪坐在帐侧的荀攸说道:“又要劳烦君写一道捷报送去郡府了!”
上一封“克复襄城县”的捷报刚刚送走不久,又要再写一封“克复郏县”的捷报了。
荀攸方才旁听了攻克郏县的经过,跪坐案前,笑道:“他们真是胆大如虎啊!我只是听了听他们取城的经过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到现在尚未下去!”
周澈哈哈大笑。
昨夜渡过颍水南下,一夜之间连取两城。这份功绩,荀攸笑道:“以百余骑攻取一城,斩贼渠帅,斩获贼兵两千余,此非常人所能为也!”
不过他旋即正色说道:“此固非常人所能为之,然战阵之道应以正合,这样的奇险之道只是一时侥幸,不可以为常。皓粼,等他们回来后,你要当面告诫他们。”
周澈点头应是。
诸人赞叹了会儿,周澈言归正传,说道:“今郏县已克,汝水以北再无大股贼兵。探马来报,说波才、何曼领数万众南渡汝水后往父城方向去了。想来,波才是想先攻打父城的。现今我部先复襄城,再复郏,公达,你以为我部是否应该南下汝水,驰援父城?”
荀攸收起笔墨说道:“吾等昨夜先渡颍水,继而行军三四十里至襄城,激战两个时辰,虽然大胜,振奋了新卒之气,但士卒们也都很疲累了,我方才在城上布置城防时,见不少士卒抱兵依垛而眠。这种情况下,不利再战。还是休息休息再说罢!毕竟我部是新军,新军之气鼓之难,泄之易,可鼓不可泄。今我卒疲而波才数万众,南下也不易胜之。胜则罢了,败则气沮。当慎之。”
他想了想,又道:“我部连复两县,将士有功者多,兵法云:赏不逾时,要尽快地把赏赐发下。依我看来,不必急着南下,等赏过有功的将士,再休整两天后再议不迟。”
周澈笑道:“奈何颍川府君请求啊?府君求吾等救汝南五县,现今波才将攻父城,吾等若坐视不理,恐会召来府君之怒啊!
荀攸不以为意,说道:“昨夜渡河,今复两县,皓粼,吾等已尽力了!打仗是要求胜,又不是要求败的。即使现在南下,吾等也难取胜啊!不如先让士卒们休整两天,顺便也看一看贼兵的动静,然后再议南下之事。”
周澈本就不想马上南下的,这五千人是他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当然不愿浪战,当下顺水推舟,说道:“既然你也这样想,那就这么办罢!……对了。给府君的捷报写好了么?”
“写好了。”
“再在后边加上一句,就说我部连日用兵,士卒疲惫,无法立刻南下,等修整几日后再南渡汝水,全力击贼!”
“诺。”
头天晚上渡颍水南下,次日上午已连克襄城、郏两县。
周澈的捷报传出,阳翟城内的郡府诸吏们上至太守,下到斗食小吏,无不惊喜交加。城中数万百姓奔走相告,人人都说:“潜龙至,地方定。”
钟繇、杜佐、郭骏等与周澈关系不错的吏员们更是高兴。
自“贼兴”以来,钟繇没再饮过酒,闻知捷报后,他在家中办了一个夜宴,专请来杜、郭等人为之庆贺。
席间,他举杯说道:“‘三军一飞降兮所向皆殂’!周度辽率部南下,先驻颍阳,继下颍水,一夜之间,连复两县!或以力克,或以计取,神思遥想当时之惊险奇诡,驰突奋战,浴血杀贼,真令人激昂满怀!当浮一大白。吾等不能和他同赴战场,就在这里共同举杯,遥敬他一杯吧!”
杜佐笑道:“今天捷报送到时,我正好在府中,府君高兴得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
郭骏闻言亦道:“贼兴起来,多赖周度辽之力!这几天郡里得了些邻郡的消息,我听说汝南、南阳等郡郡中贼势滔天。南阳太守诸贡、汝南太守赵谦皆名臣之后,向有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