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李宣的父亲李瓒在知道周澈决定南渡汝水,驰援父城之后,决定助之,亲自出面说动了城中诸姓,从他们族中的子弟、宾客中选出了五百人给他,都是青壮能战的,得好好寻思一下怎么使用。
周澈决定:从其中选百人勇壮者编入陷阵屯,早在何曼最初破城后,黄巾军就在襄城县内大肆掳掠烧杀了一番,阳翟一战后,黄巾军的溃卒又大批来到,更是扰乱地方,百姓怨之,能被称得上“城中诸姓”的都是大族,大族通常有钱,有钱就是被祸害的对象,这些子弟、宾客也算复仇之士了,可以编入敢死的陷阵屯。陷阵屯扩大为陷阵曲,方悦升为曲长。
五百人选百人,还有四百人,周澈将之编成了两曲,取名为为襄城左曲和襄城右曲。
他本是想请李宣来做这两曲的长官的,李宣不好武,不喜兵事,拒绝了,就把这两曲给了江伟。至於这两曲的长官,为了方便指挥,就从这两曲中选择。事实上也只能从这两曲中选择,曲中兵卒都是襄城诸姓的子弟、宾客,不会乐意由外人统带的。
这样一来,江伟手下就有三曲的兵力了。一个曲叫曲长,三个曲就不能叫曲长了。汉家兵制,五曲一部,三个曲勉强也可成一部了。许仲是诸将中第一个当上“部长”的人。部之主将应叫“校尉”,校尉秩比二千石,周澈的这支部队带有私兵性质,不敢用朝廷官制,因一如既往,也给改了个名字,改为“部长”。
战前诸事议定办妥,周澈又去了一趟李家,拜见李瓒,一为南下前的辞行,二为感谢他给自己召的这五百人。
他麾下现在共约五千人,才复襄城、郏,未及多做休整就又主动提师南下,援救父城,迎战波才的数万众。李瓒对他这份上忠汉室、下怀百姓,为平贼乱不惜己身的“大义”极为赞赏,夸赞不已。
周澈说道:“复襄城、郏后,俘贼数千,今依公达之计,从中选出了五百可用之人,仍有数千剩余,我要南下无法顾及他们,因有一事相求。”
“子言之。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辞。”
“我想请公在县里组织些人,把他们送去阳翟。”
李瓒一口就答应了:“此小事耳,易哉!”
周澈大喜,说道:“多谢公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相求。”
“请说。”
“捷报已送去阳翟,府君尚未回文。县中贼乱方平,不可无主,澈斗胆请公先出面安县抚民。”
因受李膺的缘故,李瓒也在被禁锢之列,不能入仕,但如今贼乱,当行非常之法,他略一迟疑就答应了。
周澈喜道:“有公临县,我此次南下无后顾之忧了!我明日午时就南渡汝水,驰救父城!”
李瓒问道:“为何午时?汝水南岸必有贼兵哨骑,午时渡河,恐会被发现啊!为何不夜渡呢?数日前子来襄城,不就是在晚上渡的颍水么?”
周澈笑道:“此我诱敌之计也。今次南下之军由我先行,午时渡河,余众则会在晚上渡河。”
“噢?愿闻其详。”
周澈只是笑,不肯说了。
李瓒了然,也不恼,说道:“此等戎机秘事,本不该我问。子不说,我也就不问了!子智勇双全,乃是吾郡人杰,今既有定计,此番南下必能获大胜了!吾在襄城候子捷音。”
周澈谢过,告辞离去。
等他走后,李瓒对陪坐在侧的李宣说道:“方复襄城、郏,未及休整,即又南救父城,此子乃忠直奇节士!不愧周姓。当年他为司刑巡察,行县至吾县,你迎他来家中,对谈数日,我问你对他是何观感,你说:‘才为中人,气度过人,宽容雅量,谦和沉稳’。与士交,他可能谦和沉稳,然与贼战,他唯恐不及啊!此子不但气度过人,节操也过人!‘友者,友直、友谅、友多闻’,如贞者,可谓直。人之交友,所为者何?一为道同,二为补不足,你少习家学,文有成而武不及,太平世或能安然居,当有贼乱难以保身。以后,你可与他深交之。”
李宣恭谨应诺。
次日上午,周澈留下了早先编入辎重营的三四百丁壮并及祁杉一曲兵卒协助李瓒守城,之后整部南下。
又抽调了两曲去了郏,一曲留在襄城,又辎重营三四百,这是千人。因李瓒的功劳,得到了五百襄城子弟的补充,又选出了五百余可用的黄巾死士,再除掉之前打襄城县时数十伤亡,也就是说周澈准备带着南下的人马依然是五千上下。
这五千上下的人马分两批出城。
就像他对李瓒说的,第一批一千人,由他亲带,午时出城。第二批四千人,由荀攸和王慧率领,到了晚上再夜渡汝水。这是为了能更好地使用诱敌伏兵之计。如果同时出城就不好伏兵了,而分批出城,可以给黄巾军一个错觉,或许会错认为周澈带的这支人马是来探视黄巾军攻打父城情况的。
按照计划,周澈带的一千人渡河南下后会沿河缓行。荀攸、王慧带的这四千人夜渡后则向西北急行,去父城西北边的山中埋伏。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周澈带的这一千人就是一个“诱饵”,用来诱敌上当中计的。
襄城紧挨汝水,出城向南不远就有一个渡口,但不能从此处渡河,因为这里是波才派出巡弋汝水南岸的那一支人马的重点监视地带。汝水虽不太宽,也是河,万一在渡河时被黄巾兵卒攻之,就是“半渡而被击”,兵家之忌。因而,出了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