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自己浑身无力,明显是被下了药。
这是在马车上?
不过,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她感觉到身体的晃动,听见了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宋汐悚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这个男人怀里,他半环抱着自己,姿势甚为亲密。
安笙只是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上她的嘴唇,平凡的容颜,偏生有着颠倒众生的魅惑,“你应该问,我怎么在这里!”
对上那双形如柳叶,目寒秋水的眼睛,宋汐先是怔了怔,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里?”
宋汐再次醒来,是在三天后,在马车上,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
“你终归是太年轻,万事,三思而后行!”
陆慎言还想再说,秦明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叹息般话语。
秦明盯他半响,忽然,叹了口气,“慎言,此欲盖弥彰,实属下下之策,不要低估陛下对那人的心意,害她之心,不可再有。否则,总有一天,连我也救不了你。”
陆慎言眉头微松,“我若不提,陛下也不会知,那女人有负陛下在先,就算再来,料想也不好意思找我的茬,还是秦大哥想得周到。”说到最后,笑吟吟地望住秦明,眼中俱是感激依赖之意。
秦明沉思了良久,缓缓叹了口气,“走了也好,省的在宫中闹出什么幺蛾子,人不是你掳走的,你也没伤着她,陛下不问,你也不要提。”
陆慎言忙问,“那该怎么办?”
那昭然使臣头领自称是武安的御史大夫——遥忆安。
看他急红了脸,秦明不忍,安抚道:“陛下并未与武安发生冲突,他们也未必是要威胁。但无论是宋汐,还是昭然使臣,身份都太过敏感,我看那个姚逸安也不是个普通角色,此事,怕不是那么简单。”
闻言,陆慎言终于变了脸,“你是说,宋汐被武安国的人掳走了?他们想做什么?用这个威胁陛下吗?”
秦明凝注着他,就在陆慎言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时,才豁然开口,“今早,昭然使团来告辞,不见他们首领,问起,只说朝中有事急召,已先行一步。我们怠慢在先,不好责怪他们失礼,只能咽下这口气。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你不觉得,宋汐失踪的时间太巧合了吗?”
“丢了什么——”陆慎言神情一顿,很快又释然,隐隐还有些快意,“不就是那个女人么,我还以为她能坚持多久,她对陛下的情谊,也不过三天,哼!”
秦明一双长眉骤然轩起,“你就没发现宫中丢了什么人?”
陆慎言不以为意,“这不是正好吗?陛下今晨才清醒,精神不是很好,吃了药又睡下了,哪有精神应对他们?”
秦明匆匆找到陆慎言,“你知道昭然使臣今早请辞的事情吗?”
昭然皇宫。
……
“主子高兴就好。”
安笙少有这么强烈的情绪,莲音却不敢多问。
似乎,有点不太合理呀!
就因为他做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为此,原本还考虑与风宸合作的安笙,直接将风宸踢出局了。
莲音才知,这是为他那句“最恨小三”做出解释。
他看过这双眼睛,里面深情凝聚,这时的她,只属于厉淳。
他的声音有一种温柔悠美之意,眼神却如覆寒霜。
这被抛弃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莲音神色古怪,却听安笙又道:“原本我以为此人与风宸是一对,可看她在雨里站了一宿,与厉淳更可能是一对,与风宸的种种迹象,更像是朋友有余,恋人未满。此前风宸还为风青岚要死要活,如今却移情别恋抢别人的女人,如此朝三暮四,怎配与朕谋事。”
安笙却看着宋汐出了神,忽而恨恨道:“朕最恨小三!”
人处在某个位置,自然会有一些怪癖,难得主子找到一件像样的玩具,他作为一条忠犬,怎可阻止。
莲音对于自家主子拿宋汐当玩具,已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见怪不怪。
安笙一边玩,一边颇有成就感地开口,“灌了两支人参,总算是能看了。”
彼时,宋汐仍旧昏迷,脸色却一改当日的苍白,变得红润。
安笙像抱娃娃一样将宋汐抱在怀里,手指在她脸上左戳戳,右戳戳,玩的不亦乐乎。
马车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辆马车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个黑皮肤,粗眉毛的黑衣青年,一看就是不苟言笑之人。
我也不知道,一向讨厌别人触碰的自己为何不讨厌她呢……
安笙望着怀中苍白纤弱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浅笑,“不设防么……”
少年的声音,也轻如雨丝,“主子身上熏了解药,她又对您不设防,迷晕她真是太容易了……”
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英俊少年,接替他执着伞兵,避免安笙被雨水淋湿,却任凭自己暴露在雨丝里。
安笙松了伞兵,一把扶住昏迷的宋汐,一点也不介意她身上的雨水沾湿自己的衣裳。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一阵发黑,声音逐渐远去,只模糊地看着眼前人一开一合的双唇。
他却将她的腕扣得紧紧的,目光仍凝注着她,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没关系!”
心道,自己大抵被雨淋病了,反应竟这样迟钝。
“抱歉,我弄脏你的衣服了!”她尴尬地道歉,就想要挣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