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当自己是个过客,生完孩子后就要离开,她几乎没有细心观察这屋子的布置怎样,只是一眼看去无一不精,处处雅致,住着十分舒服。
此刻楚湘君这么说了,她细细看了一眼那花卉宝石屏风,从材质到做工,确实非同一般,即便在风陵皇宫,这样的物件也是少有的。
而楚香君话里的意思,倒似宁璟对她有意。
直到现在,她才重新审视起两人的关系。
这般用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做戏?
宋汐心中惊疑,却并没有点破。
一来,她不可能听信陌生人的片面之词。
二来,即便她说的有道理,万一宁璟宁璟另有打算,而故布疑阵呢?
这楚湘君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人在气头上,说话也不经过头脑,她若跟着她一起犯浑,一股脑儿将老底兜出去,那才叫笨蛋呢!如此,不仅会让宁璟的苦心筹划功亏一篑,自己也讨不了好。
碧儿也说,他为了自己,与长老们据理力争,不管前身是什么身份,如今,在岛上应当是不受待见的。
宋汐非迂腐之徒,她全身上下最重要的,莫非是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让他平安降生,她什么都愿意做,何况,只是牺牲名节。
故而,她只是用一种冷淡的目光看着楚湘君,意有所指道:“你很恨我?”
这个女子长相明艳,咄咄逼人,却无多少城府,她满腔怒气急待发泄,要套话,理应没那么困难。
也许宋汐只是单纯地对陌生人不感冒,但这种眼神在楚湘君眼中,这成了**裸的漠视和挑衅,楚湘君气的咬牙,愤愤道:“你总是装作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仿佛什么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不就是仗着功夫好,有什么好得意的。别人求而不得的,你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却弃若敝屣,这幅嘴脸当真是可恶。当我们都认命了的时候,你却叛离出岛。蓬莱岛不会原谅叛徒,璟哥哥说要去找你,我以为他是去杀你的,毕竟,你死了不要紧,蛊后只有一只,一定要拿回来。那时候,我真的好高兴,以为上天又给了我一次和他长相厮守的机会,即便他不爱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谁也不爱,我只求这辈子和他在一起,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不就是武功胜于我吗?除了你,宁思雨和陆葭都不是我的对手。为了不让长老们失望,为了将来能更好地站在他身边,在你们离岛的这三年间,我拼了命地练武。就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成为他的妻子。可是,他回来了,竟也把你完好无缺地带回来了,你肚子里——”
说话间,她死死瞪着她的肚子,像是要用眼神剜出一个窟窿。
宋汐不喜欢她的眼神,微微抬手护住腹部,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感受到半点威胁。
楚湘君却没有出手,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半响,忽然诡异地笑起来,带着点怀疑的说道:“叶微,你不是不喜欢他的嘛?为了逃婚,甘愿叛离蓬莱岛。怎么,你为了活命,连孩子都愿意跟他生啦,还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你连他也一起欺骗了?”
她那透着杀意的兴奋目光有如实质,让宋汐禁不住绷紧了心弦,心中暗暗评估她的实力,若是动起手来,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住她。
当然,能不动手,是最好的了。
宋汐轻瞥了她一眼,“你以为我凭什么能住在这里?”
果然,众人之所以误会她和宁璟的关系,是他有意为之,否则,叶微顶着个叛徒的身份,无立足之地,甚至还有性命之危。不知宁璟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说服旁人让她在此养胎,至少,除了楚湘君,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的麻烦。
虽然宁璟的做法有失偏颇,她此刻是与他拴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唯有与他同舟共济。
“孩子真的是他的?”楚湘君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双眸黯淡,仿佛连最后一点希望都失去了。
宋汐缄默不语。
就在宋汐以为她消停的时候,她蓦然抬起双眼,尖刺刺地看着她,“你有本事走,有本事一辈子不要回来呀?如果要回来,为什么当初又要走呢?为了证明他非你不可吗?还是耍着别人很好玩?”
宋汐望着她盛怒的双目,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剩下的事情,她更愿意听宁璟来说,“时间不早,我不要休息了,楚姑娘请回吧!”
这个女人,也许真的很喜欢宁璟吧!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也还是不愿意放弃,就像她对淳儿。
无法对她作出解释,只能将她打发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也许对于宁璟和楚湘君来说,自己就是一个过客,等她走完了这段短暂的旅程,康庄大道终究会为他们敞开,她只求独善其身。
楚湘君却不肯罢休,冷笑道:“走,他守你守得这般紧,我不好容易来到这里,你以为我会轻易离开吗?”
“你什么意思?”宋汐变了脸色,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楚湘君却很受用,嘲讽道:“我就说,怀了孕,怎么性子也变了。从前的你,可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好像全天下就你最厉害似的。”说话间,楚湘君腾地从坐上站起,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已然指着宋汐的鼻头,楚湘君眼中漫过一丝嗜血的兴奋,“这三年,我苦练武艺,自认不会输给你,来吧,叶微,我们好好地打一场。”
被利剑指着,宋汐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她轻轻抬手,两根指头夹住剑尖,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