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真是大忙人,每天要做的事情一大堆,除了泷奚经常性心血来潮他要跟着,家里还有两个需要操心的对象。
云怀在外住的地方只是个简单的院子,甚至不在修士集聚之地,竟然是挑了凡人的居所之间,简洁朴素,丝毫看不出是一国皇子的私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下他们几个倒是绰绰有余,一进院子,便有小厮迎了上来,询问道,“恭迎主人归来,主人可有吩咐?”
云怀道,“去收拾几个房间,有客人在此暂住。”
小厮点头应是,云怀想想又问道,“小忆和三哥呢?”往日他一回来,准能看见他们,今天有些反常。
小厮躬身道,“大秀午时去了启运院,仍未出来。”启运院是云启住的地方。
云怀心道大概妹妹是去给三皇兄解闷,也就没放在心上,他们不来,过一会自己过去便是,现在有外人在,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放心让三皇兄见到,他的三皇兄,在他心里珍贵易碎,简直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云怀思量了一会,还是对原宵道,“原宗主,舍下简陋,怠慢了宗主。”表面上的礼仪姿态做足了,其实按本来他的身份不必这么客气,但是泷奚的态度过于暧昧,他丝毫不敢放松。
原宵回道,“殿下客气了,打扰殿下是我们过意不去,修士自当炼心,外物不必纠缠的。”场面话说的挺漂亮,当然这完全是殷九给他打好草稿,只需要背下来就成的。
他们假惺惺地互相恭维了一会,原宵差点词穷,此时一个月白衣衫的少女慌忙地跑过来,急急道,“五……五哥你回来了,快跟我来。”秀丽的眉宇间满是忧色,正是曾经见过的七公主云忆,她一边说一边拉着云怀就拽出去了。
云怀脸色一变,云忆这么着急,除了云启出事了简直不作第二种猜想,他也顾不上再跟原宵说些没营养的话,跟着云忆就走了。
原宵呐呐道,“他们怎么了?”
泷奚道,“大概是三皇子殿下旧泊发,我要去看看,阿宵也一起来吧。”
“会不会不太好?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泷奚却不容他考虑,轻车熟路地揽上原宵,直接就带走了,一边还悠悠道,“无妨,他们会感激你的。”
泷奚猜的没错,云启又陷入了昏迷状态,人事不知,云忆在一边抹泪,一边泣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三皇兄,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还要跟他抬杠。”
云怀忙着给云启输送真元,此刻闻言苦涩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云启的身体实在太脆弱,根本不能承受太多修士的真元,对修士来说精纯的真元,对天生筋脉举不能修行的云启来说,与毒药无异,虽能救得一时性命,终究还是饮鸩止渴。
云启形容消瘦,此刻没了生命危险也还是迟迟没有醒转,两颊颧骨突出,灿如星子的眼睛也被掩盖在眼睫之下,一幅病弱贵公子的模样,即便是男人,也透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云怀给他仔细地掖好被子,对着床上的人出了一会神,转身对云忆道,“跟我出来,说说怎么回事。”
云忆双眼红红的,不敢有异议,低垂着头到了外间。
云怀叹了口气,“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早晨我陪着泷奚前辈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云忆只是摇头落泪,几乎泣不成声。
云怀不忍心对她凶,从小到大,说是他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都不为过,云忆对三皇兄的感情不会比自己差,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她也不好过。
云忆哭了一会,才断断续续道,“是我不好,我本来想陪五皇兄说会话,给他讲讲外面的事情,然后说到了还有几日父皇的寿辰,一时气愤就……”
云怀明白了,她大概是又为父皇的冷血无情抱怨,说得太过,激了三皇兄。
“别哭了,现在应该想办法保住三皇兄的性命才是,监察大人答应为他寻药,这段时间怎么也该有结果了,我这就带三皇兄过去,宫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吧。”眼见云忆还在抽泣,他终是不忍心,给了她一个拥抱,拍拍云忆的背以示安慰。
云忆收拾了一下心情,期盼道,“监察大人会治好三皇兄的是不是?”
泷奚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此时接口道,“七公主,此事是我与监察大人的交易,既是交易,监察大人一向言而有信的。”
云怀点点头,示意云忆宽心,转而对泷奚道,“还要麻烦前辈随我走一回监察院了。”
作者有话要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