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奚魔君
“监察大人,”云怀一下子站起来,攥紧双拳,“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的,您会治好三皇兄的病么,怎么能出尔反尔!”
“五皇子,请注意你的言辞,一国皇子怎么能如此失仪。”凤琦丝毫不为所动,且指责了云怀的不敬,在云怀得封头衔或者修为超越凤琦之前,他需要对凤琦保持绝对的尊敬。
云怀一口气噎着差点喘不上来,焦急地朝云启扫了一眼,却见云启轻轻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太着急,这才按捺下心情询问道,“监察大人,是我冒犯了,”边说边指了指泷奚,“可当初与泷奚前辈的交换条件不就是如此?您治好我三皇兄的病,我为您引荐了泷奚前辈,为您深入魔界多添一分把握,事已至此您才告诉我三皇兄无药可治,既是这样,当初又何必给我们希望,就算,就算您不承认三皇兄是您的亲侄儿,也不必叫我们空欢喜一场。”
话到最后,已是难以抑制的悲愤与苍凉。
凤琦冷哼了一声,“五皇子殿下,您这是在质问我?”话一出口,原本温暖适宜的房间顿时落入了火窟,这不是心理作用下的升温,而是确实的改变,身体孱弱的云启受不住一下晕厥过去,可怜的三皇子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才算数。
云怀就像护崽的母鸡第一时间把云启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的修为虽然与凤琦相差甚远,但是水火相克还是能保护云启不被热度所伤的,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于是他苦苦哀求道,“监察大人您高抬贵手,三皇兄他,他受不住的。”
灼热的温度这才有所缓解,凤琦没瞧那边逃出一劫的难兄难弟一眼,径自对着泷奚道,“泷奚道友,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明年四月初四,凤琦在北海界渊恭候。”
她口中说着恭候的话,语气却是万年不变的绝情冷漠,仿佛不是在说话,只是背了一句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泷奚优雅地伸手抚了抚白袍的衣角,回道,“监察大人凤威慑人,泷奚却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凤琦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他身边同样戴着斗笠的原宵,不置可否道,“要看道友想问哪些事了,若是想取消明年魔界之约,”她的嘴唇严厉地抿了抿,“就不必再说了,凤琦不想与道友兵戎相见,到时候道友与我们到了魔界不开心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过程。”
“监察大人此言差矣,”泷奚不疾不徐道,“此事可是监察大人失约在前,人无信不立,修仙者虽有长于凡人之寿数,却不是往毛团野兽修行的,您觉得呢?”
原宵在心底暗暗喝彩,这个监察大人简直无情冷血到了极点,不受人情世故所挟,不按常理出牌,自私寡欲,唯我独尊,就算魔修也没几个像她这么霸道的,真是想不明白,这样的权位者,怎么会唯独对白月另眼相看还尽人皆知,总觉得其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曲折。
“泷奚道友不必拿话激我,凤琦想做的事没人能成为我的障碍,我不想做的事谁也不用妄想能逼迫我半分。”
泷奚静静地站着,他一点也没有惧怕凤琦的样子,原宵不晓得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但他相信泷奚的分寸,便安静地站在一边不出声,站在泷奚的身边,仿佛找到了当初在止妖身边的感觉,除了做好一个木头人,什么都不必担心。
有的时候泷奚真是像极了温柔时候的简直像精分出来的那个止妖,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要更善良懂得关怀别人,原宵为自己刚刚荒谬的猜测感到好笑,泷奚怎么会跟魔物有关系呢,魔物若都是泷奚这样的,世人也不必每每如临大敌战战兢兢了。
凤琦穿着一身整体藏青色的袍服,有点像男子的长袍又有点带女性化的设计,似乎是杂糅了男女的风格,偏向中性化,穿出了一种英气的美,但她本身的气质压住了一切服装的帮衬,见到她都要先为气势所摄,服饰反而没有人在意了。
凤琦是老一辈的修士,与止妖的父亲沈宗主的师尊份数同辈,沈宗主来了也要礼让三分,只是容貌较之十七八的忻娘也没有区别,还更有韵味,可见修为深厚,虽说由于仙界之门破碎,渡过劫的修士都会拼命压制自己的修为,维持在人间界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所以凤琦和沈宗主的修为差距不过了了,但是面上的功夫有时候还是需要做一做。
“监察大人言重,”泷奚也不在意,“泷奚不过希望大人履行承诺。”
“云启的体质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阳皇族乃远古龙族后裔,水属性体质霸道,任何与皇族结合的人都会被水属性压制,从而天生属水,”凤琦把眼光投向了不远处床铺边的那对兄弟,“而我的姐姐和我都是天生属火,与东阳皇族的体质相生相克,除非拔了云启的水火灵根的其中之一才能彻底救回来,只可惜”
“可惜什么?”迫不及待询问的自然是最关心兄长的云怀了,他一边照顾云启还能一心二用竖着耳朵听这边的谈话。
凤琦顿了顿,随后以一种漠然的语气说道,“可惜灵根虽叫灵根,却不和树根一般真的是条根。”
泷奚也沉默下来,这种情况真的就是无药可医了,强行毁掉灵根就是毁了云启的性命。
“怎么样,泷奚道友可还要随我去魔界,我看的出来,你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凤琦显然成竹在胸,她早就知道,云怀有什么?他拿什么打动泷奚这么厉害的修士为了他去魔界那么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