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用很倔强的眼神盯着邓肯,直到几乎所有同桌的人不耐烦出声催促了,才摇摇头,咬着牙将底牌轻轻推出了几厘米,脸上尽是不甘心的表情。
邓肯站起身将筹码拨向自己,同时将掌心中的底牌放在方晓翎面前。
方晓翎确实很想知道,邓肯用了什么牌做这样的加注,她翻开来一看,樱唇不由得因为惊讶而微张。无论邓肯拿着坚果全下还是纯诈唬她都不意外,但她看到的底牌是红心a、红心8。翻牌的时候邓肯手牌确实很强,第二大的对子和坚果同花抽牌。但到了河牌,就变成了纯捉诈唬的牌了,近乎全下的下注真的是正确的做法吗?
阿利显然也很想知道邓肯的底牌,但方晓翎不说,他也不便询问。他也将底牌递给方晓翎,方晓翎左右望了邓肯和阿利一眼,翻开阿利的底牌,脸上竟然出现了笑容。
邓肯一边收拾筹码,一边微微摇摇头,不禁也笑了起来。阿利心痒难搔,愁眉苦脸的看着方晓翎将四张底牌放回牌堆里面,然后被重新洗牌。
看着方晓翎和邓肯似乎眉来眼去的交流,阿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方同学,刚才那把牌……”
正好这时方晓翎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带着歉意对阿利说:“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会。”说着便走了开去,一边走一边还觉得好笑。真有趣,阿利的底牌正好也是a8s,不过是方块的。邓肯难道是看穿了他的底牌吗,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方晓翎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打开话筒,另一方传来母亲的声音:“晓翎,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做功课呢。”方晓翎心中不安,这是第二次对母亲撒谎了,一下子居然忘记了今晚是星期天,母女两人的通话时间。
“最近学业那么忙吗,经常要做功课到深夜。”母亲的声音里面带着担忧。
“嗯?现在几点了?”方晓翎随口说。
“你这个孩子!”母亲嗔怪道:“你那边现在应该晚上11点多了。”
这么晚了,方晓翎自觉得很吃惊,好像没打多少手牌嘛,自己在牌桌上实在是太专注了。“噢,我快睡了。”
两人谈了一会闲话,母亲用一点责怪的语气说:“晓翎,你上次怎么和你爸爸说那种话,我不是叫你不要过问的吗。你在那边安心读书就好,不要胡思乱想,你爸爸不是那种人。”
方晓翎沉默片刻,问:“爸爸很不高兴吗,你们没有吵架吧?”
“没有,他和我谈了一次,告诉我不应该将这些事情对你说,他以后有事晚回家会事先通知我的。总之你不要担心了,我们没事。”
母亲的声调有点变了,方晓翎的心在向下沉:“妈妈,你……你在哭吗?”
大洋彼岸的母亲似乎急了:“没有没有,最近我肠胃不舒服,会突然感到胃痛……晓翎,我先挂了,迟一些再打给你。”说着便挂断了电话,做到最后几个字时非常急速,声音几乎难以分辨。
方晓翎怔怔的站着,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惘然不知所措。母亲真的只是胃痛,还是……她有点不敢往下想,现在该怎么办呢?打电话给父亲?他现在应该在公司,如果打给他,会不会令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张?
这时候母亲的短信来了:我吃了止痛药,现在感觉好些了,我需要去医院,不要担心。
方晓翎叹了口气,自己远隔重洋,什么都做不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心事重重的走回牌室,见邓肯坐在角落的休息区内,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罐啤酒。方晓翎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默默无言。
邓肯转头望着她,突然说:“怎么,家里有事?你在中国的亲人出事了?”
方晓翎吃惊不已,望着邓肯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