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的丹书铁券在民间还有另一个称呼,免死金牌!
“兵,我是调定了。”常森大声道,“因为这案子,老子必须查明白!”
说着,他咧嘴冷笑,“若是让你们湖广布政司自己查,那不是他娘的左手查右手,永远查不清楚吗?”
“既然老子要查,就查到底!太祖高皇帝的御赐的丹书铁券在此,出了事老子担着。反正有这玩意,老子也死不了!”
“你是死不了!”
严正面若死灰,心中暗道,“可是湖广布政司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常森调兵进城,摆明了是要把事情闹大。
把这把火从武昌府引到整个湖广布政司身上,到时候上上下下又是多少人头落地呀?
整个湖广行省,定然是一场血雨腥风,谁又能置身事外呢?
想到此处,严正痛苦的闭上眼,失魂落魄的朝堂下走去。
“大人小心!”
却是他猛的一个趔趄,若不是旁边的衙役眼疾手快,只怕他就要当场跌倒。
“我还有半年啊我还有半年就告老还乡了,半年啊我一辈子从七品知县到三品按察,走了四十年四十年一场梦,皆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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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严正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一个!”
堂下的人群中,何广义低声对朱允熥说道,“四十年仕途,没听说他跟谁红过脸。都说他”
“说什么?”朱允熥冷声问。
“胆子小!”
“哼!”朱允熥冷哼,“怕不是胆子小,而是一向装糊涂装习惯了!装糊涂,比真糊涂还可气!”
突然,砰的一声!
朱允熥被猛的一声惊堂木吓了一跳。
就见常森站在堂上,大喊道,“来呀,将那武昌知府给老子捉来问话!”
“呵!”朱允熥苦笑,“他这是查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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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时间之后,惶恐的武昌知府张谦被带到了按察司大堂。
一进门,他双眼猛的一凝。
因为他看见,他的小舅子白不易此刻蜷缩在地上,身子一个劲儿的抽,就好像厕所里的蛆一样。
“你就是那武昌知府张谦?”常森在堂上大声问道。
“下官张谦,见过常侯!”张谦倒也还算有些胆气,能站得住,行礼道。
他话音刚落,常森的亲兵常大彪就拿着腰刀上前。
“站住,你干啥?”常森问道。
常大彪一怔,“侯爷,老规矩不是先敲掉一条腿吗?”
“滚滚滚滚!”常森笑骂,“人家正儿八经的从三品的官儿,哪能说打断腿就打断腿!”
州府之知府,多是四五品官位。
而武昌既是湖广的首府,又是天下重埠,所以张谦这武昌知府,在官位上要高出一格。
若是他不出意外的话,继续按照仕途走下去。运气好的话,十年之中,先是按察司,然后就是一省的布政,封疆大吏。
“喏,把卷宗给他!”常森努嘴。
堂上记录人犯交待证写好的卷宗,双手捧着交给张谦。
张谦的手有些颤抖,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表。可接过来之后,却无论怎么看,他都看不下去。
“他!”常森指着船舶司的钱大庸说道,“说的可是事实?”
他本以为张谦会抵赖狡辩拒不承认。
谁知,张谦却放下卷宗,低头一笑,“回侯爷,句句属实!”说着,抬头,“不但句句属实,而且下官所做的事,远不止这些!”x33
“你倒是光棍!”常森摸着胡子说道。
不但他意外,堂下的朱允熥也很是意外。
而就这时,张谦叹口气,然后目光环视人群,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下官早就知道,必定有东窗事发的那天!”张谦苦笑道,“所以,在常侯的人抓下官内弟的时候,下官明明有机会乔装出城,却依旧甘心等死!”
“知道有这一天,你还这么干?”常森怒道。
“非是下官贪财,而是”张谦自嘲的笑笑,“人生在世处处都要用钱呀!”说着,他一指钱大庸,冷笑道,“你在供词当中说,本官威逼利诱你们,让你们都听本官的!”
说到此处,他又大笑起来,“可是分钱的时候,你们不是挺快活的吗?”
说着,他眼神骤然一变,“我还听说,你这几年分的钱都没动,准备拿出来孝敬,好活动活动,争取谋个富裕地方做个县令,是不是?”
“没没没!”钱大庸忙摇头。
“你把事都推到我头上,我也不怪你,可事已至此要说明白!”张谦又道,“你船舶司的船租赁给商人们贩运货物,大头可是直接进了船舶司的,本官每个月所拿的,只不过是你的孝敬罢了,对不对?”
不等钱大庸开口,张谦看向常森,“我让他们做过坏事,但更多的是他们孝敬我,让我包庇他们做更坏的事!”
“还有工造司,下官是插手了,可是无论是修筑河堤城池,还是修路还是排水等,具体干活的人,可都是工造司自己找的大头也是他们自己吃了!”
“还有徐家的案子!”
闻言,跪着的徐平安愤恨的看向张谦,眼神如刀。
“你也别怪我,一开始我跟他们说,人死了该给钱就给钱,而且要多给钱把事情压下去!”张谦笑道,“是下面人糊涂,他们怕事情闹大,继而对你威逼恫吓,以至于拆你的家房子,毁了你的户籍文书整日让人盯着河沿儿大街,那些家里死了人的家眷!”
说到此处,张谦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