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见过王爷千岁!”
梅顺昌一身戎装,在朱棣马前跪拜。
“是你小子?长这么大了!我都有些不敢认啦!”
闻言,刚起身的梅顺昌再次行礼,“四舅!”
“嗯!”朱棣温和的点头。
历史上他虽弄死了梅顺昌的老子梅殷,但对梅家的几个外甥还算不错,都给了钱多事少的美差,梅家世代都是富贵闲人。
“卑职奉旨,来接您!”梅顺昌又道。
“好!”朱棣笑笑,扫了一眼羽林卫,眼底多了几分不屑。
这些由勋贵子弟组成的羽林卫,甲好兵器好战马也好,样子更好。
但跟他麾下那的虎狼之兵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意思。
“皇上旨意让我们爷仨是先进宫呀?还是?”
不等朱棣说完,梅顺昌开口道,“万岁爷的意思是,您先和两位爷回府歇息!万岁爷说,您一路奔波劳累了,家里人也都盼着您!君臣相见,不急于这一时!”
“好!”朱棣又点头,然后指着身后那长长的囚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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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锦衣卫都指挥使何广义,叩见王爷千岁!”
这时,何广义才从后面现身,在马前行礼。
“哦,知道了!交给你!”朱棣笑笑。
然后对儿子们开口,“走,回家!”说着,又转头看向何广义,“本王这次回来,带了护军八百人。其中有一百二十,是本王的亲兵。他们跟着本王风餐露宿一路了,本王带他们去家里吃顿热乎的,不过分吧?”
何广义马上笑道,“王爷您说笑了!”说着,低头道,“不过您也知道,京畿重地,兄弟们又刚从战场上下来,这违禁的物事,还是”
朱棣冷哼一声,“令!”
哗啦!
亲兵们甲胄作响,一片铿锵。
“卸甲,弃弓,长家伙都扔了!”
哗啦哗啦!
骑兵们在马背上,开始动手解着盔甲的皮绳。
铁盔,护心镜,锁子甲。
弓箭,骑枪,流星锤,火铳等扔了一地。
朱棣的亲兵统领蒙古人火里火真,冷冷看着何广义,“那就劳烦这位大人,把兄弟们吃饭的家伙看好喽!”
“你哪那么多废话?”朱棣斜眼骂了一句,然后对何广义点点头,“告辞!”
梅顺昌翻身上马,“卑职护送您回京!”
“哈哈!你四舅我这辈子,就没让人送过!”朱棣大笑,又道,“你小子看着比你爹倒是顺眼!你爹那人,艮啾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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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卫簇拥着一群卸了盔甲的骑兵,双方都默契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朱高燧满是不忿,凑到朱棣身边,“爹!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咱们可是打了灭国之战呀!多大的功劳?皇上不出来迎咱们也就算了,就只派了梅家小子来?”
他越说越是来气,又咬牙道,“哦,就直接让咱们回家等着?啥说法都没有?”
“看看,接咱们就这么点人,这算是迎接吗?不说满朝文武都来吧,起码宗室和国公要来吧?跨马游街,接受百官恭贺,百姓欢呼”
“京城的百姓知道咱们回来了吗?咱们是大英雄,可怎么这么憋气呢?”
“这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吗?”
“闭嘴!”朱棣冷哼,皱眉看着朱高燧,“你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我儿子心里有气,实话实说!”朱高燧嘟囔道,“这就不合礼!这不欺负人吗?”
朱棣苦笑摇头,低声道,“要真是皇上带着文武百官亲自来了,你老子我心里反而不踏实!”说着,叹口气,“对外人,场面越隆重越好,收买人心嘛!可咱们是自己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来!皇上越随意,就是对咱们越放心!”
“他还有啥不放心的!”朱高燧嘟囔。
朱棣又笑笑,“他是让咱们放心!”说着,忽又是一笑,“你大哥说的对,咱们这位皇上呀,一旦要虚头巴脑的时候,那就要小心了!可他要是随意的时候,就把心放肚子里等着好事吧!”
忽然,朱棣觉察到朱高煦一直没说话,开口道,“老二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朱高煦闷声道。
朱棣沉思片刻,“这回你的功劳不小!我豁出去这张脸,也给你要一个郡王的位子!”
闻言,朱高煦脸上淡淡的,而朱高燧则是心中狂喜。
“爹的亲王帽子大哥是不稀罕的,因为皇上早就答应了再给他一个亲王还是世袭的!”
“二哥要是也有个王爵,那爹的亲王不就只能传给我了吗?”
朱棣一直看着朱高煦的侧脸,却发现他哪怕面对王爵的诱惑也是无动于衷。
“你到底想什么呢?”朱棣轻声问。
“爹!”朱高煦开口道,“您要是真心疼儿子,能不能帮我要别的?”
“别的?”朱棣微怔,“说你要什么!你老子豁出去了,非给你要来不可!”
“儿子”朱高煦抬头,看着天空,“想要去边塞!辽东,宁夏,甘肃,哪儿都行!”说着,忽咧嘴笑笑,“南边的那些蛮子,太不经打了!那边的风也太柔了,把人的骨头都吹软啦!”
朱棣一时无声。
然后感慨的发声,“你们哥仨当中,就属你呀,最像我年轻的时候!爷们!太爷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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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何广义朝手心呵了一口热气,然后蹲在囚车前,盯着里面惶恐的黎家父子。
他身后,数百锦衣卫的番子,都不怀好意的盯着囚车,好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