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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以行你是在作死吗?”
朱高炽看着身边眼帘低垂的李至刚,气得脸色铁青。
今日是皇太子监国以来第一次御门听政,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咱们走个过场不行吗?
你非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给皇上建陵的事儿?
他就算你一直有这个心,咱们私下里说行不行?
就在这奉天殿上,你就这么大剌剌的抽太子的脸?你是真想不到后果呀?还是你故意的呀?
谁让太子爷下旨给皇上修陵?
你以为这些乡下村寨,儿子给老子选坟那么简单吗?
再说人家那儿子给老子选坟,是人死了之后再选的现在皇上还活着呢!
况且现在这个时候,皇上病重,太子监国
刚监国就给自己老子建坟,外人眼里口中怎么看怎么说?这不是唯恐自己的皇帝老子不死吗?
这几天外边的传言一日胜过一日,说什么的都有。
本就是满城风雨,这时候皇太子若是给皇帝修陵岂不是更引人浮想联翩?
“李阁老”朱高炽开口道,“皇上不过是微有不适让太子监国也是为了让太子爷早日接触政务,多多历练!”说着,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刚才附和李至刚说话的臣子们,“你这陵寝大工,从何谈起呀?”
“太子殿下,老臣知所奏之事有些不妥,但”李以行微微一笑,正色道,“还是那话,此乃关乎我大明国运之事”
龙椅边上朱文奎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至刚话说的很明白了,现在不修,倘若有一天皇帝真的死了,哪找地方下葬去?
修个陵寝多则二十年少则五年八年,哦皇上的尸首就一直停着等着?等修好了再下葬?
朱文奎稳定下情绪,大声道,“那依李阁老之见呢?”
“臣”李至刚想想,而后道,“臣以为,还是请皇上圣裁才是!”
朱文奎细细品味,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话不对。
跟父皇说?
若父皇同意修,那就是在对面释放一个信号,父皇的身子确实撑不久了。
若是不同意,则是在表示他的身子并无大碍
不对!
朱文奎猛的警醒。
“李老匹夫,看似在给我一个台阶,实则给我挖了个坑”
朱文奎心中暗道,“让我奏报给父皇,无论修还是不修,或者是此事不再提及,将来都是我这个太子的不孝你个老匹夫,真以为父皇命不久矣?”
想着,他又很是不解,“李以行,你这是所图何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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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散去,群臣三三两两出宫。
通往春和宫的夹道上,朱文奎在前,朱高炽稍微落后半步且神色恭谨。
雪后的空气很是清新,但也很冷。
深吸一口,从鼻腔到肺里满是冰凉。
“他李以行意欲何为?”朱文奎忽然问道。
“臣也在想”朱高炽沉吟着开口道,“他不至于这么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您难堪”
朱文奎冷笑道,“除非”说着,目光看向朱高炽,“除非他这么做,能带来的好处远比坏处要多得多”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摇头道,“但孤怎么也想不通,他得罪了孤这个太子,能得到什么?”
朱高炽微微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殿下,您对他李以行的观感?”
“王伯是不是想说,李至刚孤是要用还是要去?”
“臣不敢!”
“这个问题本身就荒谬,您也说了父皇身子只是微有不适”朱文奎道,“国家首辅大臣的去留怎能由孤来决定?再说,李以行年事已高孤将来就算用他,也是时不待我呀!”
“你丫怎么学上你爹了,滴水不漏?”朱高炽心中暗道。
“哎!”忽听朱文奎叹息一声,“既没外人,孤实话说是,其实孤对李以行的人品不喜,但对他的能力操守钦佩!孤知道东宫一系的官员们,对李以行是咬牙切齿,因为这些年他挡着这些人的上进之路”
“但孤不会因为这,就纵容别人在孤掌权之后,对李以行进行报复!他有才,孤要用用则能容”
朱高炽心中松了口气,颇为欢喜,低声道,“殿下心胸雅量,臣钦佩之至。”
朱文奎摆手道,“什么心胸?不过是用人之道而已”
说着,他看向朱高炽,“王伯!”
“臣在!”
“自从父皇重病以来,京中颇多风言风语”朱文奎看着朱高炽的眼睛,“甚至各种猜测!”
朱高炽挤着眉头,脸色铁青。
“要是外人说,孤倒不生气!人嘛,都喜欢看阴谋论”朱文奎一笑,“但是自己家人也这么说”
朱高炽心里咯噔一下,“您是听到什么了?”
“王伯难道没听到?”朱文奎笑道。
随即,他低声道,“宗室的嘴,还是老实一点好!小孩子说错话都要挨打他们若说错话孤,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朱高炽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
这两日那些王爷们都闹着见皇上呢!现在又冒出风言风语来
他这个朱家的掌门人,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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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渐暖。
松间的树挂,就好似多了几分晶莹。
“呜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脊背起伏,大口的浓痰吐了出来。
随后朱允熥在王八耻和亦失哈的搀扶下,脸色蜡黄的斜靠在被子上,看着面前的朱高炽,低声笑道,“朕好一会坏一会的!”
朱高炽见他脸色如此,早就红